“她已经够疼的了,段泽,放手吧。”
“光是器官衰竭,能撑到今天,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说完,沈非流退出手术室。
段泽死死攥住她手,十指相扣,碰到一个冷硬的东西。
垂眼一看,戒指。
当时逼婚后,她一直带着戒指,直到今天。
就算是不爱,就算是怨恨,她从来没忘记,她是他的段太太。
他呢,段泽扪心自问。
他当天就把戒指扔到垃圾桶里,觉得一个靠爬床逼婚的女人真脏。
甚至,看见她就跟看见苍蝇一样,哪怕那天江俞夏死了,他也不会可惜。
可当知道她就是曾经的江俞凝后,伤的她遍体鳞伤,提出离婚时。
他慌了,怕了。
他露出一个绝望笑容,“你肯定在跟我开玩笑,肯定是在威胁我对吧。”
“别闹了江俞夏,只要你醒过来。我去把段炙凛,和他妈送进监狱。”
“还有谁欺负了你,我一块帮你还回来。”
还有谁,难道不是你伤她最深吗。
段泽手顿在半空,抿唇,脸色青灰。
“好!只要你肯活过来,我去自守。”
“你失去自由的那五年,都是我造成的,我还给你。”
他扯出一个苦笑,“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快睁眼。”
苍白的脸,浓长的睫毛,丝毫变化没有。
他有点着急,努力把她手搓热。
可越搓,他的心越凉。
咬牙,绝望闭上眼睛,“好!我同意离婚,我还你自由。”
“你醒过来吧,我受不了,受不了你这样!”
曾经,他大言不惭,有朝一日,他要是死了。
死之前,肯定要先掐死江俞夏。
这真到了江俞夏死了这一天,他反悔了。
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她能活过来。
他怒气快要炸裂开。
一脚把手术车踹很远,指着江俞夏恶狠狠道,“快给我爬起来,我知道你是装的。”
“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死掉,你在骗我是吧!”
即使动静再打,他再凶狠。
江俞夏都不会惊恐的缩成一团,小心翼翼乖巧讨好的笑。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把她抱起来。
只有这一刻,他们之间才不是针锋相对。
而是异常和谐,好像已经和好了。
段泽边走,周身冷声和死人身上的寒气相互笼罩。
他低头,含情脉脉看江俞夏一眼。
“俞夏,我和你一起死,怎么样?”
“有我在,黄泉路上没人敢欺负你。”
说着,义无反顾往外走。
“段泽!你想把她带去哪儿!你不能走,秦军父亲在外面,你走不掉的!”
段泽皱眉,“滚开!”
医院门口。
段泽挺直腰板儿,目光平静看着秦军父亲。
秦父咬牙,“把人给我放下!”
段泽怒笑,“你算老几?”
秦父眼睛血红,“秦军都快死了,你好歹是他兄弟,怎么忍心不管他!”
段泽皱眉,“我可以赔偿他,也可以走法律程序,但打我女人注意,白扯!”
说着,他笑容变得阴鸷,“说起来,还不是你们姓秦的为了挖肾,把江俞夏弄成这样,她也不会死!”
秦父倒退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段泽笑容狰狞,“当然,是让你这老王八蛋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