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夏醒过来,腾地起身,红肿着眼睛到处寻找。
“人那,豆豆呢,非流,豆豆在哪儿?”
沈非流难受的手指都在颤抖,却强忍着拍拍她后背,“没事儿,别担心。”
江俞夏瞬间想起段泽,他要拔豆豆头发,还要给他解剖。
“不行,我不能让他碰豆豆。”
拔头发,无非是想去做亲子鉴定,段泽可能怀疑豆豆不是她的孩子。
可解剖呢,她豆豆是完整来到世界的,怎么能让他浑身缝满线的离开。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被沈非流给抱住,他也难受,也绷不住了。
“俞夏,我是个废物,阻止不了段泽解剖豆豆。我对不起豆豆,对不起你!”
男人哽咽的声音,濡湿的眼眶,让她瞬间放弃冲动。
呆滞空洞的看向窗外,是啊,沈非流那种有社会地位的,都拿段泽没办法。
她去了,除了大吵一顿,让段泽侮辱一番。
又能干什么?
她比废物还要废!
江俞夏沉默了很久,在沈非流急的要叫护士的时候,突然开了口。
“非流你回去吧,带着豆豆回去,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他愣住,因为江俞夏太不正常了。
语调生冷,甚至,就连声音都陌生。
“俞夏,你怎了,我知道你难受,你别吓我啊。”
失去豆豆,他不能再承受任何一点打击。
江俞夏扭头,看着他,就很看陌生人一样。
“我们在江城苟延残喘,有朝一日,会全军覆没。”
“段泽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不想连累你,更不想让豆豆在这肮脏的医院多待一秒钟。”
她转过身,看着刺眼的朝阳。
冷笑一声,“这是我和段泽的战争,谁都帮不了我。”
沈非流摇头,“我在江城还有些人脉,搞倒段泽很困难,但给他制造点麻烦,不在话下。”
说着,掏出手机。
江俞夏把他手机夺过来,摇头,“你听我的。”
她眼圈红了,“沈伯父的事情,我直到现在都愧疚,非流,你别让我跟个难受了,成吗?”
一提到父亲,沈非流的眸光暗淡下来。
“罪魁祸首是段泽,我爸的死,不赖你。”
江俞夏闭上眼睛,摇头,“我就是个祸害,谁沾谁倒霉。”
他不敢再说什么,江俞夏的眼睛,实在不能再肿了。
只能出去给她找冰块冷敷。
等他回来时,人却没了,空荡荡的病房,连张纸条都没留。
手机叶成了空号。
沈非流瞬间恐慌起来,猜想她可能去找段泽拼命去了。
段泽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看见沈非流怒气冲冲上来。
“段泽,你他妈把江俞夏搞到哪儿去了?”
段泽神情不善,“我还想问你,给江俞夏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她给你生孩子!”
凭什么,当年他和江俞夏的孩子,化成了一滩血水。
沈非流的孩子,却活了那么久。
他至今不敢相信,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刘程把鉴定书拿给他的时候。
他整个人都是蒙的,甚至差点儿把办公室给点了。
沈非流咬牙,“你不是个东西!从小就知道你混蛋,没想到你混蛋成这样。”
“你他妈非要往死里逼江俞夏是吗,你就不能换个人坑!”
段泽笑了,“你说对了,除了她,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我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