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管彤挑帘看向熟悉的地界儿,虽然内心没有想象的激动,但不知不觉中,泪水还是迷蒙了双眼。
“驭……姑娘,到了!”
管彤抬手使劲揉了揉双眼,从车里钻了出来,一个纵身跳到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
抬头望去,定远候府几个大字篆刻在朱漆大门上方的横梁的匾额上,苍劲有力,隐隐透着一股豪迈之气。
这还是老去了的定远候的手笔。
定远侯府占居了洪泰坊的四分之一还有多的地方,正大门对着洪泰道。
府邸占地三百余亩,在那时的任彤看来,实在是太大了,她从一个小老百姓,突然变成了一个贵族之女,享尽父母兄嫂的爱护,还有地位尊崇的俊朗未婚夫,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我去叩门!”
管彤没有一丝扭捏与迟疑,到都到了,总是要进去的。
“姐姐,我帮你!”
秦雨珠感觉这大门前太安静了,一丁点儿响动,里面的人或许听不见。
吕良眼珠儿一转,飞身跃起,双足踏在院墙上朝里面看,目力所及之处,没有看到一个行走的人。
心想,他们来的不是时侯。
此时,午时还没过,差不多是一天里最热的时侯,早听说任府对下人不苛刻,这时准是早地儿去纳凉了。
管彤与秦雨珠敲了一会儿门,见没人应,又退到马车边,心想高门大户的,就这点不好。
“吕哥,有人吗?”
“没……有人过来开门了。”
门房老头儿听到声响,从树荫里钻了出来,也免了吕良贸贸然地跳进府里去寻人,终究,这是越礼的行为。
“姐姐,我们过去。”
秦雨珠显得很高兴。
朱漆大门洞开,现身的老头儿管彤认识,府里的主子与下人,都称他一声“福怕”。
但福伯却不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早年间伤了右腿,从此以后,便变成了跛子,后来,面部又被烧了,半边脸上落了深深的疤痕,庆幸的是两只眼睛还完好无损……
“福伯……”
管彤由衷喊了一声,对方愣了,她自己也愣了,片刻后,反应过来的她笑着解释道:“我是管彤,福伯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我从义兄六哥的嘴里听到过福伯的名号……”
“呵呵呵……管三小姐,是也不是?”
“福伯知道我?”
“哪能不知,侯爷夫人认了管三小姐做义女后,回来就召集了府里所有人……昨晚上,候爷夫人散步到了大门边,还念叨来着,说你可能不知道提前投拜贴,让我见了您,直接放进来,千万别怠慢了。”
“那……福伯,我们……这马车上有给府里人的礼物……吕哥,麻烦你帮我给福伯搬一坛酒过来……”
“管三小姐,不用!真的不用!”
“六哥说过,福伯没有其它的爱好,唯独喜好一杯酒。”
“想不到六少爷会跟管三小姐聊这么多?”
福伯显然是不信的,但还是呵呵笑着认可了她的说法。吕良把一坛酒递到老人手上:“福伯,拿好了,这是我们姑娘的心意。”
“呵呵……好好好……那小老头儿就受了。”
福伯接过酒坛子,紧紧抱住,眼角不觉就红了,回忆中,曾经的七小姐每次出府,总能记得给他捎带一小坛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