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尤氏难得地拂起一抹微笑,以她特有的嗓音,清清朗朗地道:“还没呢,这不正等着你么!”
“婆母折煞儿媳了!现在已经过饭点了,婆母又何必等儿媳回来了共膳?”
这不是矫情是什么?
平常,也没要求哪一顿都一起进膳的。
特别是管秦氏,自从新婚的第二天,接受了岳亚菲以平妻的礼仪给她行礼后,就一直称说自己身体不适……或者,是真的身体不适吧!
老太太却满眼嫌弃地说她,这会儿气量小,也只能膈应自个儿,谁让她生不出儿子的?
就好比我……哼哼哼,我虽没有享受到男人的福,但能享受到儿子的福也是一样的。
我也满足!
人心啊,就不能不知道满足!
这些话老太太是在自家屋里念叨的,但也被传了出来,岳亚菲听得,心想若自己生不出儿子,还不知道老太太又是如何嫌弃?
说心里话,岳亚菲更喜欢一人独自用饭,这么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即便是年节,她也不掺和到哥嫂一家人里面吃一顿团圆饭。
此时,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陪婆母,陪尽做新媳妇儿的小心,这人啊!真应了管彤说的一句话,有得必有失,反之,有失必有得。
想想,还是如管彤那般过日子更快意一些,可生活……又哪里会那么简单?
坐到桌子上,还没动筷手,管尤氏冷着一张脸问道:“岳氏,听说你是邀的三丫头陪你?”
“嗯!”
“真不知道那贱丫头有什么好?值得你上赶着拿一张热脸去贴?”
“婆母,怎么说她也是相公的孩子。”
“这一点我不曾否认啊,可是,一个贱人生的贱种,有什么好稀罕的?特别是岳氏你,我这当长辈的,也不要求你对我儿其他的孩子有多好!能不闻不问更好,只管安心怀上属于你们的孩孒……你又何必虚头巴脑地做出一个为人娘亲的姿态呢?”
管尤氏言尽于此,觉得再多说无益,凌厉的眼神一扫,跟着冷硬地说了一声:“吃饭吧!”就率先动筷了。
老太太见她这大冷的天,特别跑去求子,返回时又下雪了,原本心里一片慈和的,可一思及她让管彤相陪着去,心里就一百个不痛快。
是以,手里的筷子时不时地磕打在碗沿上,弄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此时的岳亚菲,即便是满桌的饭菜再可口,也食之无味,如同嚼蜡。
而另一边,管玥陪着其娘亲早用过午饭了,并大致说了今天的行程,还特别说起,她觉得她姐姐的样子蛮奇怪,可又说不清哪里奇怪。
她只管“吧嗒吧嗒”地做例行报告,一点也没注意其母亲的脸色。
这一次,管秦氏是真伤心了,管仲舒这位夫君,有了新娶的平妻之后,完全是把她这个糟糠之妻抛之脑后了。
在听说她身体不适后,仅意思性地来看了一下,后续便不闻不问了,每日下了衙,除了去老太太点个卯外,就是呆在其平妻那。
原本,他们新婚燕尔的,她也能想得通,但最起码,对她这个妻子,还应表现出适当的尊重与关心吧?就如对待老太太般,也算他有心了。
“娘,您怎么总呆在屋里啊?这得多闷啊?”
“我喜欢呆在屋里,免得更心烦。”
管秦氏语气特聪的回了一句,管玥立马就不出声了,她知道她娘心里不痛快,可她却是一个嘴笨的,不会安慰人,如果是管彤?
管玥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会不会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