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秦氏身边侍候的婆子丫头听了,顿时就忙了起来,心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夫人这时过去正好,老爷他今日早传话回来,会晚回来一个时辰,若您在老夫人那,老爷散朝去给老夫人请安……所以,奴婢们一定给您收拾得精精神神的,让老爷见了……”
“好了,你们忙着帮我收拾便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管秦氏说话的语气中,像是已然认命了,她再怎么收拾打扮,也不能跟新进来的平夫人相较啊!
不过,丫头婆子的话,让她的内心隐隐有了一丝期待,不管怎么样,她与管仲舒,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在里面,是相濡以沫地、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的。
恰恰,管秦氏梳洗打扮一番,精神抖擞地过去老夫人那边时,管仲舒下衙回府,过来点卯了。
夫妻相见,虽然仅过去了一月,却似乎便有了莫名的疏离感。
特别是管仲舒,在见到对方时,那一刹那里的神情,着实伤了管秦氏的心,使得她连相问一声都觉得不想了,但,还是不得不勉强挤出一脸笑来,道:“夫君回来了,可用过晚饭了?如果没有,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不用不用,我已经用过晚饭了,夫人大好了?”
“嗯,谢夫君关心。”
“你们俩遇上了正好!”
老太太敞亮的一句话,才把夫妻俩从尴尬中抽离,接下来一一见了礼,尤氏这时自是站了起来,给老爷夫人福身行礼。
管仲舒看了看这个伴着他走过懵懂少年时代的女人,更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论年纪,她比管秦氏还大了几岁,论姿色,也是平平无奇……
“都坐下吧,娘亲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作为这个家里的中心人物,管仲舒平和地说了一句后,在老夫人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待管秦氏与尤氏坐定,他这才问起老太太,具体有什么事?
在管仲舒现在的心里眼里,都是岳亚菲的身影,撩动着他那颗近乎麻木的心,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青春年少时代。
在万般感慨涌上心头的时候,不觉忆起那个第一个打动他内心的女人,还有她生下的两个孩子,亦不觉涌起一层愧疚。
哪天去看看他们。
“今天要说的,是庭哥儿的亲事,你们做父亲母亲的,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了。”
“娘,庭哥儿……还不急着定亲吧?两年之后……不,从现在算,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如果他能考中进士,再去考虑也不迟。”
说实在的,管仲舒对管庭不敢有这样的期望,他的样貌,虽然部分肖像于他,可论到读书上,当真是……
老太太想了想,觉得儿子这话在理,跟着又问起管秦氏的看法。
管秦氏自然是赞同管仲舒的考量,说男子不像女子,只要有了功名,年龄大一点也没关系,或者,给他安排一个通房丫头,是应该考虑了。
管尤氏管仲舒还有尤氏,对她的说法也表示了认同,管庭的事情暂时也便这么定了。
管秦氏思量着提起管彤,说她虽然独个儿住了,但还是这个家里的孩子,亲事亦理当由她这个做母亲的做主。
管仲舒跟着便说管彤还小,再过二三年说亲事也不迟,说着便站了起来,匆匆向管尤氏告辞一声,迈步就要离开。
管尤氏有心喊住他,把那个令她恶心的贱丫头随意定一门亲,也恶心恶心那贱丫头,她这心里,或许就真的透亮了。
只是,相较而言,有一个嫡孙是更重要的事情,如果她让管秦氏私下里帮管彤找一户人家,议了亲,并定下,他这儿子也管不了,可这么一来,多少会令儿子不愉快。
权衡之下,管尤氏还是想等有了嫡孙后,再去给管彤定一门亲事,那也是不迟的,反正那贱丫头不管住的多远,这婚姻大事依然在他们这做长辈的手里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