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又是这样特别的日子,您干嘛说这些让人不痛快的话。”
裴小乙跟着就说了,他这样的态度自然也让越国公夫人不痛快,面沉似水地道:“小乙,我真是白生你养你了,早知道是这样……”
“夫人,小乙他也没说什么啊,他纯粹是希望,在这特别的日子里,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的。”
“呵……敢问裴家嫂嫂,我家彤儿是庶女不错,但她的见解与学识,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不过嘛,既然您那么不欢喜她,今天干脆就当作这么多人的面,把她与小乙哥儿的亲事作废,明天一早,我就会派人将定亲之礼原数退回,绝不贪便宜。”
“是啊,彤妹妹虽只是我们的干妹妹,那也是当亲妹妹疼爱的,原本吧,她年岁尚小,想来其父母也没想过早地为她定亲的……我们也不想她今后受什么特别的委屈,定亲之事就这么作废了也是好事。”
“你们……退了最好了!我这当娘的早就后悔了,那时我们小乙尚在北地,在他心里,还是认为这管府的三姑娘还是一个单纯的……”
“娘,管彤是什么样的姑娘我一直清楚,她就是这世上顶……”
“裴小乙,你当真要把我们越国公府的脸面踩到脚底下吗?难道你还没有听明白,要退亲的是他们的管府吗?或许,人家早就琢磨上了,今天只是借题发挥而已,人家早就……”
“罢了罢了!这亲事退了也好,我家小乙哥儿这性子还没定,管府三姑娘的年岁也确实尚小,各自长大了,若真看得对眼,我这当父亲的也不拦着。”
越国公适时发话,以免他夫人不管不顾地说出什么不当的言辞来,那就更难堪了。
越国公夫人在他一席话说完后,已经丢了碗筷而去了,越国公迟疑半晌,只能跟上,说是也吃饱了,去溜溜食,回去一趟后再来。
裴小乙一张脸黑沉沉的,忍不住问裴甲:“大哥,你说,在娘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我姐?”
“小乙!”
裴甲在他的肩头拍了拍,然后笑着对大家道:“我们这……就好比一家人,一家人之间吵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们是没什公大不了的,但我家彤儿不能容许她那般说,所以啊,小乙哥儿,你也别怪我擅作主张了。
这人与人之间,一开始不对付了,多半是融洽不过来,你也知道,就是她的亲奶奶,只因为她的亲娘是她父亲逆了她的意娶进来,到现在看见她这个孙女,就好像看见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似的。
我也不怕把家里那点事透露了,就连在我这一起吃年饭,其亲奶也是愿与她同桌的,隔着屋子吃饭,就因为听到了她的笑声,就又不管不顾地骂了一阵子,连带着管默也被骂了。
说这么多,我也就是想告诉你小乙哥,终究,你娘是你的至亲家人,是最最重要的人,没有取舍之说,就好比你管叔,在他娘与彤儿之间,他也只能委屈彤儿。
我是真不希望看她再受这份委屈。”
“呵呵呵……管彤这亲事退了也好,她就可以与我与君雅做伴了,我曾经还真担心,如果吕敏之嫁了,然后管玥嫁了,管彤也嫁了,就剩我与张君雅,那得多没意思啊!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显然的,就我们俩,是唱不成一台戏的。”
岳芊芊纯粹是插科打诨。
裴小乙已经懒得说话了,坐下来闷声地放肆的吃,似乎只有不停地往嘴里吃东西,才能把心里的伤痛压下去。
虽然明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到,但真正来到了,还是觉得受不了。
管彤亦一直没说什么。
岳亚菲是认真了,她用一把快刀斩断了一团乱麻,而理由,似乎很充分。
在她看来,裴小乙确实很好,但他那娘,只因为还有一个萦阳郡主的身份,就好像比其他国公夫人高贵一些。
却不知,经过老一辈的人离去,她与皇家的那点亲情淡了,她这个萦阳郡主的身份连屁都不是。
不知什么时候,热闹的年夜饭场地上,只剩下管彤与裴小乙,还有四周燃起的红红火堆。
管彤会留下来,亦是如悄然离开的人所想般,他们应该会想把话说透了,结不成亲,还是可以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