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老了!
再往上,便又看到了他眼角的皱纹,原来,他不经意注意到时,还是细细密密的,而现在,变深变长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时光让人成长,时光也催人老。
一天一天成长起来的是他,一天一天渐渐老去的是他的父皇。
“父皇,儿臣亦愿意在此再逗留一月,然后再遵循朝廷规制,去往藩地。”
“如此甚好!”
夏皇很开怀地笑着应道,转而看向裴小乙与吕敏之,问道:“你们怎么打算的?如果想回去了,朕今天便放你们走,也让你们的父母安心,免得他们再来骚扰朕。”
“陛下,小臣肯定是要为陛下的养猪大业尽一份心力的,基于小臣的诚意,能否请陛下给我们换一处地方住?或者,给我们更换一下床铺亦可。”
“小乙哥儿,你既然是自愿呆在天牢的,那又哪来条件讲?别忘了,这里是天牢,你别痴心妄想地想让朕给你送高床软枕。”
“罪臣不敢,罪臣就是说说而已,罪臣想着吾皇陛下是仁和慈爱的,便心生期待了。”
夏皇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他,转而看向吕敏之,说是她该回去了,她父母的年岁也不小了,却突然的,其母又有了身孕,她在这陪姐妹,却使得其父母担心,是为不智,亦可称之为不孝。
吕敏之对着夏皇福了福身后,满脸忧虑地看向管彤。
管彤眉眼舒展地一笑,道:“敏之,吾皇陛下说的很在理,你不能为了陪我,就不考虑其父母的感受。”
吕敏之再看向夏皇,再次福了福身道:“陛下所说固然有理,但我依然不忍心让管彤孤单的留在这……”
“敏之……”
“管彤,你听我说完……陛下,您也知道,管彤有家,却又像是没有家的,曾经的她只因病得奄奄一息了,便被其家人丢到了乱葬岗,有幸病好了,再返家时,依然不被家人接受。
如今,她凭借自己的能耐置办了一份家业,也让我们几个姐妹懂得了自立谋生,不再依赖着家人过日子。
我们一起书写故事书,传播大夏国文化,其中虽含着我们的私心,但也不能说我们所做的这些,于大夏国是无益的,最起码,它丰富了大夏国人的精神生活。
是以,为了书写的正常进行,我恳求陛下,在我们继续教导他们怎么打理猪舍时,也让我们拥有一份相对的自由,或是提供一个场所给我们。”
吕敏之说完,满脸认真地看向夏皇。
曾经的她,虽也有觐见陛下的时候,但她是不敢抬头去看这个最有权势,在她看来最威严的皇帝陛下的。
与管彤相处的时日长了,如今再这么近距离相见,她竟也不觉得害怕了。
“伍伴伴,你怎么看?”
“回禀陛下,想看故事书后续的呼声的确很高,陛下您……老奴亦想请求陛下通融一下。”
“如果这样,朕的天牢还能称之为天牢吗?”
“回禀陛下,他们已经在天牢呆了近半月了……”
“是吗?就已经呆了近半月了!这时间……过得有这么快?”
“是!是陛下因国事太操劳了,操劳得都忘了计算时间。”
“皇儿,朕好像是老了,许多时候,都觉得心力不够……”
“父皇不老!在儿臣的心中,父皇依然伟岸如山,是儿臣心里最尊敬的人。”
“是啊!陛下不老,陛下……”
“小丫头,想说什么就说,干嘛吞吞吐吐的?”
“小女子不敢,小女子曾经觉得,小女子的一张嘴,还是能说会道,说出来的话是能让陛下心情愉悦的,可现在,小女子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说多错多,恐怕冒犯了陛下,陛下因故惩罚小女子倒没什么,可若因此惹陛下不痛快,那真就是小女子的罪过了。”
“哈哈哈……伍伴伴,你看,小丫头还是很会说话的,既然如此,朕就准了吕家侄女所请,在这里,特别辟出一栋楼宇来,让她们姐妹几个继续写书。”
“敬谢陛下!”
“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