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昕的丧事进行了三天。
管府作为她的娘家,是在第二天被宣召进太子府去吊唁的,这是大夏国的皇家规制。
管仲舒等人进去时,所见到的棺椁已经封严实了。
盖棺定论。
管昕的这一生便走完了。
管尤氏是第一次进宫,坐着轿子被抬进去时,还特别有心地挑帘看了看这高耸的皇城。
能被请进宫来,是荣耀吗?可在这荣耀的背后,掺杂的却是浓浓的悲情,她的长孙女,也是赔钱货,年仅十八岁,就那么走了,真正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管尤氏望着那淡黄色的棺椁,似是不觉得伤心的,但还是忍不住抹泪。
管仲舒面呈凄苦之色,始终一言未发,在他的心底,或许在庆幸,管昕这么去了是真正适得其所,使得他不用再害怕一大家子被其拖累。
管秦氏形容憔悴,所有人之中,似乎只有她是真正伤心的。
管彤没流一滴泪,管玥也便没有哭,姐妹俩表情木然,或许是因为她们知道,这棺椁里装着的,或许并不是她们的大姐管昕。
岳亚菲红了一下眼圈,更多的是一种感念。
管默是看了看身边的这个亲人,又看了看那个亲人,再怀疑地看向棺椁,似乎不相信那里面装着的是他大姐。
但他已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不能特别天真地问一声:“大姐她真的死了吗?”
还有管庭这位大哥,悲悲切切的,很是伤心了一把。
他现在已经成亲了,宁柯儿是以也去了,看模样,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很恩爱。
管庭悲情时,她在一边安慰,也陪着掉了几滴泪,偶然碰上管彤的目光,不觉的,便觉得对方的眼神里有嘲弄之意,便让人不察地快速瞪了她一眼。
管彤是真想一笑了,可她也明白,这不是该笑的场合。
管庭与宁柯儿成亲,在京城也是较为轰动的,热闹非凡。
管彤自然没在被请之列,管仲舒为此又表达了一番歉意,说是大喜的日子,他想顺顺利利的,不想节外生枝。
似乎,爱节外生枝的是她管彤。管彤也无所谓了,反正她也不想凑那个热闹。
吕敏之、张君雅、岳芊芊都在女方被请之列,她们因管彤,在他们成亲之前跑了一趟,各自送上了小礼物,借故忙,就没在成亲之日出现。
因他们一家子去时,棺椁已经封上了,太子殿下一脸伤心的说,他本想破制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的,但是她这一病,把自己折腾得不成人样了,其亲人见了也只会更伤心,不如就记着她鲜活的容貌。
管仲舒嗫嚅着嘴,好大一会儿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像是因为太伤心了。
太子殿下望着他安抚性的凄然一笑,然后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对着他们演了,说是去招呼其他的前来吊唁的人。
管府的长辈们都没有留夜,仿佛这也是习俗,管彤他们则是留了下来。
如此一来,管庭与宁柯儿在她眼前便更醒目了,想来对方亦有同感。
双方都表现得很安静。
毕竟,这里是太子府。
他们是等管昕的棺椁下了葬之后回来的,管玥不放心其娘亲,回了一趟管府,再返回南庄时,已经是十月九日。
不用说,她是特意赶在汇通银行总部的落成庆典之日前回来的。
回到南庄的她,心里颇为不平静,转着就进了彤院,说是来蹭晚饭的,事实上是心里有迷惑,期望在管彤这得以开解。
“二姐,你还记得有一天晚上爹爹领着去彤苑的年轻人吗?”
“听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有了那么一点儿映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