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云再次说了诸位请起后,从知州大人秦广川到普通小老百姓,才次第站了起来,却也是微躬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再拱手作揖的在两边静侯。
楚凌云皱了皱眉头,不再以低沉的声音说话,而是亮开了嗓子,一脸严肃认真地道:“本王希望,在本王入主西州始,也就是从今日,盛宣二年四月二十七日始,西州上下人等,都能挺直了腰板做人、说话。”
说完了,凌厉的眼神扫向四周,“本王会让你们相信,只要西州上下齐心协力、踏实肯干,西州这片土地,终会变得美丽富饶。”
“吾等必将上下一心,唯宸王殿下马首是瞻。”
宸王殿下的仪仗队凑拥着宸王殿下进驻坐落西州城偏东偏北位置的宸王府后,楚凌云吩咐各自安置,然后下马,并亲自将马牵进马厩,再在马背上拍了拍,然后转至马头,轻轻抚弄了一下它的毛发,对着它的眼睛专注地看了好一会儿。
白驹亦看着它的主人。
从京城到西州,一路爬山涉水,有几次,它只差一点就要掉落悬崖,坠入万丈深渊,却是被它的主人救了。
不觉的,白驹眼里隐隐有泪花闪烁。
一路行来,它的主人话不多,却在用行动告诉他的身边人与物,他是值得他们(它们)拥护的。
珍惜每一条生命。
楚凌云此时想的是,如果他没能及时救下白驹,让它的生命如白驹过隙般逝去,那他的内心肯定也是伤感的。
他深刻感悟,他所有的高高在上脆弱的不堪一击……何时,他的内心变得如此柔软?
或许,自打懂事起,他的心便是柔软的时候多,坚硬的时候少。
他的父皇私下对他说了,说他这样,不适合做天下之主,身为天下之主,就得有狼的属性。
他不觉反问:“父皇,您有吗?”
“父皇……”
夏皇的面上露出一抹慈祥:“父皇曾经也是有的,但随着年岁的增长,被慢慢消磨了。”
对于这样的回答,楚凌云相信,却又不相信,单指对他这个儿子而言,他的父皇收缴了他名下的酒业,归属于他所有,说是代为他管理,可实际的……
这只是很小的一面,或许不能代表什么。但他这个父皇明知道现今的太子殿下多次想要他的命,却多次轻轻揭过。
他很想问,是不是因为当今太子殿下,他的好五哥身上,拥有狼的属性?
他当然没有这样问。
他们虽然是父子,但也是君臣,不论是父子关系,还是君臣关系,在这个父为子纲、君为臣纲的礼教道德体系里,都可以理所当然的要他的命。
“殿下,您今天好威风。”
邓飞绽开一脸谄媚的笑,特别奉承道。
楚凌云睨了他一眼:“麻烦邓将军把你那一脸笑赶紧收起来,看得本王直犯恶心。”
“殿下,臣是想让您适应。现在的您,已然不是在京城时的闲散王爷,而是一州之地的最高长官,形形色色的人中,有忠心办事的、有谄媚惑主的……但,不是所有的谄媚都带着恶意的,就有像我这样的,是打心底里敬重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