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霄说到这,眼神在诸臣的面上扫过,他目力所及者的面上,呈各种颜色,有木然的,有不屑的,亦有赞赏的……
应还有浑水摸鱼,占其位不谋事的。
他看着这些人,不觉就想骂人,理智告诉他不能,恍惚间,觉得坐在还高高在上的椅子上,真心没意思。
但,会如此,应是他还只是太子殿下,是孤,不是吾皇陛下,是朕,所以才不得压着自己的性子,近乎于讨好的去面对这下面的人。
因此,那样的情绪也只是一转念,是男人,手中就不能缺少权力,何况是最高的权力……
“娄卿,此方面,孤着令你全力施为,希望大夏国境内,无一处因水患造成灾害的。”
楚凌霄想到了去年,当真是令他焦头烂额的一年,父皇倒是轻松,又来了一趟远行,把朝廷之事都丢给了他,结果是,多地因水患导致农作物减产,或是颗粒无收,如此,便有人浑说是因他监国导致这一结果的,更有言官御史奏请他写罪己诏,并召告天下,以安抚受灾民众之心。
扯淡!
楚凌霄内心憋屈的想杀人。
可别说杀人,就是骂提出这一奏请的人都不行,他不想写罪己诏,便只能保持沉默,让真心维护他的臣子去应对。
似乎,也是尚韦德为他摆平了此事。
尚卿当赏!
下朝之后,太子殿下楚凌霄与文武重臣再转到议事殿讨论国家大事时,首先便赞了尚韦德一声。
尚韦德躬身表示,他所做的,只是作为宰相的本职工作。
“对,本职工作。”
楚凌霄特别说了这一句后,再眼神凌厉的扫向十来位能进入议事殿议事的重臣。
“如果朝廷的各级臣子,都如尚卿般,尽职尽责的做好本职工作,孤欣慰,大夏国的老百姓亦能受益。”
“禀太子殿下,臣突然想弹劾一人,只是……”
“桑卿有什么话坦然说出来便是,孤早就说过,孤与诸卿议事,更喜畅所欲言。”
“臣是想,如此说出来,有背后说人的嫌疑,因为臣想弹劾之人,曾经是臣的下属,曾为户部右侍郎的管仲舒管大人,管大人在户部时,政绩尤为突出,臣已经想好,待今年年未时,臣便致仕,让出户部尚书之位,建言其上位,会使户部的工作展开的更全面亦可能更充盈,可他突然的被派到了地方,这原本是他自己的意向,可有诸多同僚怀疑是老臣所为,甚至有同僚明着恭喜臣,说是终于把最有机会取而代之的下属排挤出去了,如此,臣便能多干几年……”
“桑大人,你现在想弹劾他什么,直说便是,说那么多度话干什么?哦,是不是说明了,管大人之所以在户部右侍郎位上干得好好的,突请外调,还真是受了你明里暗里的打压?”
“宰相大人,臣冤枉……臣老了,话便多了,不管什么事,不说明白了,内心里便过不去。”
“桑大人确实有些年岁了,快七十古来稀了吧?本大人着实羡慕,如果本大人能活到这般年岁……嘿嘿嘿……”
年近五十的尚韦德突然不说了,他感觉到,他如此说时,内心里充满的是沾沾自喜的情绪,此时此刻,他还真怕这沾沾自喜的情绪外泄。
上位之人,时刻要保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如果不是因为始终坚守这一信条,他岂能坐到这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