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元王爷是否开心,众人并不是很清楚,因为,其脸上看不出太多的喜怒。但是,想着新娘子的身份,今日拜堂时候的波折,众人觉得如果是自己,自己是断然开心不起来的。不说其他的,这新娘子婚前分明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谁知道,婚后会不会来个什么红杏出墙的丑闻来。想想,就觉得闹心。
内侍给书房内的所有人换上清香的新茶,陆续退了出去。
片刻后,裴燚和展俊联袂进来。
元瑾玄看了下裴燚和展俊,朝着众人道,“今日就先到这里。”然后,看向一个四十岁左右气质儒雅文人打扮的男人道,“信之,你稍等会儿。”
一时,书房内只剩下元瑾玄、裴燚、展俊及诸葛信四个人。
元瑾玄看向展俊,展俊眉峰微锁,拱手道,“一切正常。”
今日一整日,安排监视的人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没有接洽联络的人和那位侧妃娘娘联系,而那些宾客及其带来的奴仆也没有什么异常,王府之内的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异动。不知道是对方太沉得住气,还是他们真的误会那位侧妃娘娘。
“苏太医道,她这次昏迷是气急攻心所致,还要几个时辰才能醒来。”展俊见元瑾玄对这些似乎兴趣不大,于是将苏太医那句,‘身患顽疾,恐寿元无多’给省略了下来。
别人没什么,裴燚倒是有些惊讶,他一直觉得秋桐就是装晕。
“王爷,那个杜铭忠好似也没有任何问题。”裴燚眉头简直就是皱成了一个小疙瘩,“他说,从五六年前那妖女进入王府之后,他们就一直都有联系,每个月都见个1-2次,差不多在今年4,5月份之后他们才没有再见面。杜铭忠道,他在五月份后给那妖女传过几次口信,但是那妖女一直没有回应。他们以前见面的地点不固定,但,也就几个地方。属下派人过去核实,杜铭忠并未说谎。杜铭忠和慕家确实有姻亲关系,杜铭忠是慕建鑫已经过世的母亲那头的亲戚。”
这秋桐本姓慕,还未获罪前闺名雨桐,慕建鑫便是其父亲。不过,目前慕建鑫及其妻子儿子一家远在流放之地,和秋桐这几年根本未有书信往来。
这身份,清清白白,简简单单的,看着就是获罪官员女眷沦为王府的普通丫头而已。但是,裴燚觉得,这个秋桐绝对不简单,一定是他哪里忽略了,他一定要多花点时间好好挖一挖。
“王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裴燚觉得,这次他们亏大了,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到头来大鱼没有钓到,小虾米也没见着一只,倒是无关紧要的小瘪三不请自来,“王爷,那个张之洪怎么处理?”
一直垂眸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的元瑾玄这才看向裴燚,清眸含着别样笑意,他清声笑道,“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就是。”
裴燚脑袋懵了一下,看向展俊,却见展俊眼观鼻,鼻观眼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信之,你怎么看。”信之是诸葛信的表字,也有人以诸葛先生称之。
诸葛信闻言,看向元瑾玄,只莫测高深地道,“静观其变。”
元瑾玄点了点头,为今之计只能如此。
“可是,”裴燚说了两个可是,一副不苟同的样子。但是,想了想,却觉得如今这般情形,也只能静待事情发展。今日这般动静,对方竟然丝纹不动,他们这边如果再多做些什么,倒显得他们沉不住气。
“其实,今日也并不是毫无收获的。”诸葛信抚着美须,淡淡笑道,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至少,我们知道我们这位侧妃娘娘并不是庆后这边的人。”庆后出于承恩侯府,承恩侯背后的靠山是庆太后这一系。
裴燚点点头,“那曹老贼呢?”
诸葛信看着裴燚,笑着解释,“这个目前不好说,虽然据张之洪所言,教唆他的人出至于曹家,但是,却并不见得就是曹嵩。”曹嵩好歹是也曾经的榜眼出身,又在朝堂浸淫几十年,学识、心计、谋算样样不缺。张之洪这一计太过于小儿科,根本不像是曹嵩会做的事,如果,张之洪真的自曹嵩之手,这样的曹嵩哪里有命在朝堂上还屹立不倒。
男人之间的较量,拼的的计谋、手段,而这张之洪这一出,怎么瞧着都太过小家子气,好像纯粹就是想给人身上泼把脏水而已,手法阴私,倒有些似内宅妇人喜欢的伎俩。
裴燚问道,“那妖女到底是谁的人?”不是庆后的,也不一定是曹老贼的,那还有谁?难道,真的是别国的奸细?
诸葛信微微摇摇头,暗道,这个侧王妃娘本来看着似一团迷雾,现在,越发扑簌迷离了。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诸葛信慢慢吟唱,眉心也慢慢皱起来,“乔守真,乔守诚他们即将出使东辽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在朝堂上公布,吏部也还未出具正式文书,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元瑾玄垂眸,展俊不语,裴燚眉心一松,恍然道,“周郎难道是镇守东辽边界的周平威?那东风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