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渐退,旭日东升,天色逐渐明朗。
靖元王府中的侍女仆妇也逐渐出现在王府的各个院落的甬道上,花园里面,繁繁碌碌,每个人各施其职。虽然来往的人不少,但是,偌大的靖元王府仍然显肃穆而宁静。
元瑾玄一身修身劲装,手里提着一把硬剑,正阔步往自己的寝殿走,路过花园的时候,猝然停了一下看了眼井然有序的王府。
随侍在靖元王爷身后的内侍见元瑾玄脚步微顿,不明所以朝着元瑾玄看的方向看了几许,却也看不出有哪些不一样的事物或是特别的人会让靖元王爷驻足观看。
近身伺候靖元王爷都知道,靖元王爷只要有在王府中,不管是前一夜是多晚休息,次日清晨必定还是会准时起身,随后会到演武场练半个时辰的剑,而在卯时会回到寝殿梳洗、用早膳。所以,每日这个时刻,靖元王爷差不多都会经过花园。而,也是这个时间,王府中的下人差不多也都开始一天工作,清扫道路,扫洒花园,整理花木等。
日日如此,经年不变。
一路无话,返回寝殿,元瑾玄自己搁置了佩剑,又净了手,坐下喝着热茶,准备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热汗,他素来爱洁,每日早晨锻炼过后必定要先沐浴更衣。
恰这时,门口跌跌撞撞跑来两个侍女。
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元瑾玄持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他是练武之人,耳力甚好,可以从凌乱的脚步声听得出来人具体几个,若是熟悉些的人甚至能够凭着脚步声辨认出来人是谁。
方才路过花园的时候,他停驻一下,那时他就在想,今日的王府之中似乎少了点什么,可是,他看了一会儿,这一路他想了许久。不是靖元王府的花园中少了点什么,花草依旧,假山如昨,湖泊故然,侍女仆妇亦不变,整个靖元王府显得非常的凝静!
不错!是凝静!
威严而静穆,仿佛一方不起任何波澜的湖面,无风无浪,有时候甚至连点水花都没有。王府其实也不乏热闹的时候,宴请宾客,逢年过节也不乏有喧闹的时候,只是,好像却少了点新鲜活力,恰到好处的活泼。
元瑾玄微怔,讶异于自己奇怪的反应,他怎么会觉得那个小丫头的闹腾是恰到好处的活泼?可,仔细琢磨,她好似确实如此。性子动静皆宜,该娴静的时候幽雅明静,美好的似春山秋水,该活跃的时候活脱灵俏,不会让人觉得过于闹腾,也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呆板。他明明是令人不喜之人,可却偏偏的又让人真心讨厌不起来。
听着门口的动静,和内侍早已经一路轻悄小跑到门口,阻止朝门口慌里慌张跑过来的两位女子,并轻声提醒,“墨兰姑娘,素兰姑娘,你们两位怎么了?王爷在里头!”
素兰墨兰跑的满头汗水,早已经不复往日素雅清美,她们朝着屋里面咬牙喊道,“王爷,奴婢墨兰、素兰有要事求见!”
止住那些莫名想法,对于女子,元瑾玄他一般不予置评!元瑾玄抬头,看向门口出现的两张熟悉却显得慌乱的面孔,眸中划过一丝让人无法察觉的不悦,但见他放下手中茶盏,淡淡道,“进来吧。”
墨兰素兰连袂而入,双双挨着伏跪地上,仪态倒是没有出什么错,毕竟她们都是被仔细调教过,又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侍女。
“奴婢见过王爷!”
元瑾玄目光落在素兰和墨兰身上,神色无波,却也让人感到泰山压顶的沉重,“什么要事?”
和公公立于元近玄身侧,低头,眼观鼻,鼻观眼,总觉得元瑾玄说这个要事的要说的比其他字重了那么一点点。
墨兰双手平举过于头顶,一个圆圆的东西被一条粉色丝帕包裹着,和内侍见状,连忙轻步过来,掀开帕子,在掀开帕子的刹那,差点惊叫出声。
夜明珠!
元瑾玄目光看向即便是白日也同样散发出皎洁透明华彩的夜明珠,随后,他再次看向跪于地面上的墨兰及素兰,“哪来的?”
墨兰双手仍是平举着,不敢抬头去看元瑾玄,将已经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是昨夜,侧王妃娘娘放在那个灯笼中的。昨夜,奴婢奉王爷的命令将灯笼拿出去烧毁,直到最后才发现灯笼的灯芯是这颗夜明珠!”
又是那位侧王妃?和内侍这般想着,就听到墨兰接着解释道,“奴婢昨夜本来想将这颗夜明珠送过来给王爷,可是,奴婢想着王爷已经休息不敢打扰,所以,才拖到现在!”
其实,墨兰她昨夜和素兰都不敢闭上眼睛睡觉,想着熬个一个晚上,等到次日王爷起身,她们就立即将这个烫手的夜明珠给元瑾玄送过来。可是,她们实在太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她们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不过幸好,夜明珠完好无事。她们也不敢声张,知道元瑾玄从练武场回来,她们就匆匆赶了过来。
和内侍小心翼翼的将墨兰手中的夜明珠递给元瑾玄,自己则退后到一边站好,只觉得这个侧王妃可真是会来事,即便是人都走了,也可以在王府中掀起波浪。这份能耐可是王府中的赵刘两位夫人没有的,就是远在南边的李王妃也万万不及。
托着夜明珠,元瑾玄看着落在自己手中的夜明珠,女子拳头大小,通体透彻,入手微凉,光彩莹莹。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绝非凡品。便是他王府收藏阁中收藏的几颗比之于这颗也要逊色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