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声声,又是新的一日。
如往常一般,秋桐晨起的早,逛逛小花园,摘些鲜嫩的春花。
处境再困苦,可是,生活还是自己的,秋桐从来是不太会委屈自己的人。这日,秋桐正逛完小花园,提着从厨房做好的早餐往住处走,却见繁花阁内大大小小的姑娘纷纷往大堂赶,有的姑娘还未梳洗,披头散发,有的衣裳不整,就简单披着外套,好像生怕去晚了,看不着什么热闹似的。
秋桐间或听到海棠之类的字眼,于是也随着人群往大堂而去。
到了大堂,那里已经围观了好些人。
就见被围在人群里面的人一身的邋遢,发髻散乱,丝绸衣裙被什么勾划得看不出原来的花色,过长的裙摆已经碎成了布条,满身的黄色泥土,脚上的鞋子掉了一只,另外一只鞋子虽然套在脚上,可是也是露了脚丫的!
海棠现如今这样子,说是乞丐或者逃难的都没有人不信。
“哎,昨日,海棠不是和那位庆爷出游去了么?”才昨日的事,大家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是啊,那马车,那么高,那么大,又有侍卫护着,好气派,今日怎么就这个样子回来了?”
“我看啊,八成是惹了人家爷不高兴——”
“不是那庆爷有,有哪个癖好吧?”
“啧啧——真想不到——”
“可真是活该!”
猜测归猜测,众人心中不无好奇,“可,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昨日,红芍因着认为海棠下药害了她们的事儿缠着于妈妈一整日,于妈妈白日里不仅仅要安抚红芍几个,晚上还要招待上门的客人等。直到后半夜才能入睡,她这才刚入睡就让人叫醒了。被人从睡梦中叫醒本来心情就极度不爽快,听着,又是海棠的事儿,于妈妈一肚子的火,但是,在看到海棠这么的狼狈样,原本的不满立马消失得无影无终。
“海棠?”于妈妈不确定叫了一声,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么狼狈的人会是她精心调教数年的海棠姑娘,这海棠姑娘虽然不是繁花阁楼最最受欢迎的姑娘,但是长着一副好容貌,所以海棠也是繁花阁响当当的招牌。这些年,海棠也为繁花阁挣了不少银钱。
海棠闻言抬起头看向于妈妈,露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脸,她张了张嘴巴,喉咙火辣辣的疼,说的话也破碎不成声,“妈——妈——”。
于妈妈皱着一张脸,后退了一小步,又问了句,“你,你这是怎么了?”
海棠整个身子萎靡瘫坐在地板上,胸口巨烈起伏,声音嘶哑好似都快发不出声音一般,“水——水——水——”
红芍几个本想出言刺激海棠几句,也就歇了那心思,毕竟海棠一看就是遭了大罪的!何况,她们也想听听海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于妈妈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端了一碗水给海棠,海棠如三天没喝过水一般,一把抓过碗,随及咕噜噜一口气喝了个干净,那狼吞虎咽的架势,哪里还有一点千娇百媚的美人样。
庆妈妈嫌弃地捂着口鼻,实在是海棠此刻身上的味儿有些不怎么好闻,但,她不忘提醒海棠该告知事情原委,“海棠,你不是和庆爷出去游玩了吗?”。
海棠眼睛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中突然显出几分别样的神采,只是她的声音还是十分沙哑,“侯——侯——侯——”
猴?
红芍嗤笑一声,“不会是遇到猴子打劫了吧?”
想着海棠被调皮的猴子追着四处跑,跑到鞋子都掉了的情形,围观的姑娘们不少开始幸灾乐祸哄堂大笑。
秋桐不懂,她们为什么笑得这么幸灾乐祸,她们本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做不到独善其身,至少也不必如此落井下石。不是么?
“是侯——”海棠努力咽着口水,重重重申,“是侯——爷!”
侯爷?绿柳美眸一动!不动声色看向海棠。
“什么侯爷?”于妈妈听得一头雾水。
“庆爷,是,侯爷!大官!”海棠终于把话说的顺溜了。
繁花阁的好些女子俱是静默不语,有的是震惊,有的还是不明所以。
“哎哦——”于妈妈一拍大腿,高兴地绕着大堂团团转,边走边惊呼,“侯爷,侯爷!那可真真是大大的官!我们繁花阁可要大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