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起头,就有人跟风,“对呀,对呀,你倒是说说,输了该如何啊——”
“1000两银子!”陆治平边说着边朝天空比了个一。
“才一千两——”不知道谁嗤笑了下。
“对啊,1000两银子虽然多,但又不是没有先例,据说季大公子就曾经为了紫罗姑娘的一支曲子一掷千金。”
“什么据说啊,就是事实!”
“一千两也就够买个紫罗姑娘的出场费而已,还想要紫罗姑娘陪喝酒什么的,痴人说梦吧。”
看客你一言我一语的,易大头看了眼秋桐淡淡含笑的眼眸,朝着陆治平大喊,“一千两,太少了!”
“就是啊!一千两还来这里叫嚣——”
“一千两,如果紫罗姑娘愿意陪我喝杯酒,我也愿意啊!”
“没有个万两银子的,紫罗姑娘,您还是别和他比了!”
“万两,是不是多了点?”带陆治平过来的王设悄悄扯了扯陆治平的衣袖,有点吃不消,“表哥,如果姑妈知道因为我,表哥在这里花了万两银子,她一定会让我老子剥了我的皮。所以,我们不如还是算了吧!”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万两银子是有点多了,陆公子,不如我们折中,五千两,如何?”台上传来轻柔而清凉的女声,如涓涓流水,却让人听着热情高涨。
可能是见陆治平久久不出声,怕免费的看热闹机会就溜掉了,有人催促起哄着,“才五千两,陆公子,你到底赌不赌啊?”
言外之意,自然是不赌就早滚蛋!
“我看,这陆公子能从崔氏借来舞姬,想来身份极好,不会连个五千两都出不起。”请将不如激将,有人淡淡评论。
“为了崔氏的名头,这五千两,也值得。”这关崔氏什么事情?有人听了这话,云里雾里的。
陆治平觉得此时自己喉咙里卡着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似乎周遭所以的人都嘲笑他陆治平小气,拿不出五千两,没钱还打肿脸胖子一般。特别是,台上的女人,那眼神,自上而下,似乎在鄙睨着他,大有没胆儿就滚出门去的意思。
“好!五千两就五千两!”陆治平一咬牙,一锤定音。
秋桐淡然笑了笑,问道,“想必陆公子目前身上也没有五千两,不知府上何处?”
这大有,怕跑了他陆公子这个和尚,先问了陆公子所出哪座庙的意思。
“是啊,陆公子,你府上哪里?大家立个字据啊!”易大头高声起哄着。
“立字据就不必了。”秋桐笑着看陆治平,“看陆公子气度,想必也是出身豪富,断不会为了区区五千两就言而无信。”
“我们乃是泸州平阳侯。”王设挺起胸膛说道。
人群哗然。
泸州平阳侯!
想当初的平阳侯爷也是铮铮铁骨的战将,也正因为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才受封侯爷爵位。
于妈妈哎我一声,本来以为这陆公子爷不过是普通的豪富人家的公子哥而已,万万想不到竟然碰到了个真权贵。
泸州平阳侯可是铁打的王侯!他陆治平乃真真正正的侯门贵子,难道还怕了她区区一介青楼花娘不成!
“陆公子,陆公子——”于妈妈扭着身子靠紧陆治平,但陆治平却没空理会她,他就觉得泸州平阳侯的名号一出,本来向那紫罗一边倒的气势顿时向自己这边倾斜了些,他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滋生了一股战斗力。“紫罗姑娘,你说,我们怎么比法?你先,还是我们先?”
“远来是客,繁花阁内多的是支持我紫罗的人,纵使我侥幸胜出,陆公子到时候也会觉得不公平。”众人只见台上女子慢条斯理地整理她自己臂弯的彩色缎带,又见她忽然抬头看向众人,“在这繁花阁比试也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什么有意思呢?
“不如,我们玩个大的?”秋桐话止,台下轰然叫好声此起彼伏。
“紫罗姑娘,你说,该怎么个玩法?”
“是啊,是啊,紫罗姑娘,我们支持你!”
看热闹的从来就是不嫌事大!
秋桐双手往下一压,台下的兴奋喧闹声逐渐降了下来,待到声音终止,秋桐才略提高声量,保证在场所有的人都可以听得到,“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比试也不在繁花阁比了,就在宁南城找个空旷的地方,让宁南的所有有兴趣的人都来观看此次比试,谁好谁次之让所有观看的人做出评论。”
“好!这个有意思!”
“为了图个热闹,我建议,”秋桐微微一顿,台下又一静,众人屏息竖起耳朵来,就听清亮的女子声源源源传递而来,“也别单单只限于我紫罗和陆公子的比试了。我们定个十日后,到时候我和陆公子来个终极赛,其他的有兴致参加比赛的,他们可以在这十日内晋级比试,最终挑出八名,到时候连着我,陆公子,总共十名再到全宁南百姓面前一决胜负。前三名者,分别是冠军,亚军,季军。”
那就是如同状元,榜眼,探花一般啊!
“这个有新意!”
“这个有意思!”
“紫罗姑娘,明日我就帮你通知给全宁南人都知道!”
“我们迎仙阁也要参加!”一个略为干瘦的女子大喊出声,有认识的人发现,这不就是隔壁迎仙阁的老鸨,不过没有多少人注意这个。
“我们百花楼也参加——”作为同行,本来存在竞争关系,谁不是时刻关注着对方的状况,繁花阁动静那么大,他们隔壁的不想知道都不行。
“我们香满楼也参加!”输人不输阵,凭什么这种好事只能让繁花阁专享!反正就是个比赛,赢了他们香满楼得了名气,输了也没什么大损失。
。。。。
秋桐在台上看着,慢慢踱步,眸中光亮闪闪,又抛出一波令人振奋话儿,“既然大家如此高兴,为了不让陆公子觉得吃亏,我也出五千两银子,到时候,这五千两银子就当作十日后观看比赛所有人的免费茶水费!”
“紫罗姑娘慷慨!”
“紫罗姑娘豪气!”
“好哦!好哦!又有的吃,又有的玩,要搞就搞得热闹些!今年的端午龙舟赛怪没意思的——这次我们补个有意思的——”
李岩嫌弃看着身边又是叫又是跳风魔般的人群,又看向台看,但见那台上女子在台上信步而走,边走还边说出比赛的条条框框。条例清晰,就好似,今日这都是在她预期之内一般,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会唱歌的缘故,她的声音不大,却特别有节律,让人忍住注意倾听。
“至于,陆公子的五千两,就算我紫罗终究侥幸赢了比赛,这五千两我紫罗也分文不取,就用来修桥修路,或是就留给宁南慈善堂,也算平阳侯善举。”
“好!紫罗姑娘大义!”
“紫罗姑娘大义!”
“今日时日已晚,其他细节处还要明后日再做细谈。”看到群情激奋,秋桐做了个最后的总结,“为了十日后的舞林大会,还要劳烦大家集思广益。”
武林大会?舞林大会!
易大头右手高高举起,高声呐喊,“武林大会!”
“舞林大会!”
“舞林大会!”
“舞林大会!”
陆治平看着台上俯视众人的紫罗,又听着台下众多拥趸者群情高涨呐喊,突然有种此行不妙的感觉。只是,箭在弦上,什么也由不得他了。
“紫罗!”陆治平的声音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中。
最终,陆治平只能带着他的人及十二舞姬愤然退场。待到大家兴奋劲消退了些,秋桐才做了个离场致辞,“十日后,舞林大会,大家不见不散。”
直到此刻,大家才发现,那平阳侯的陆公子早已经不见踪影了。但是,嗨,谁理会呢,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被下了战贴的陆公子就算跑了,有头有脸的平阳侯府还能不来!
平阳侯不知道自己在无声无息间突然红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