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匆匆而过,五月二十二已到。
五月二十二那日天未亮,宁南城已经牛鸣马嘶,富人家的套了马车仆佣成群出城,普通人家套上牛车拖家带口的去看热闹,就是穷苦人家,有的也赶了个早迈动双腿追随赶往草石埔的人流而去。
能去为什么不去,据说还有免费茶水,就算没有午餐带上个馍馍,或是带上几文钱买个包子,乐得逍遥一天。据说,‘舞林大会’是百年不遇的盛事,一辈子也就那么一次了。
杜知府还去借调了衙役兵马过来疏导人流维持秩序,所以,虽然这日草石埔人潮涌动,但是,竟然也井然有序。车马一到,就有人引导着到哪个地点置放车架,牛,马;权贵人家,有预定单独凉棚的,自然有人引领他们去所在位置;其他没有订到凉棚的,定了位置的也有人给他们发座位的座位号,原来是舞台正对面的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置了一排三十张的椅子,总共50多列的椅子,椅子横竖整整齐齐排列着,这就是他们花钱买来的座位,有人专门跑过去瞧了个究竟,原来椅子上都标了号的,所以也就无所谓占位置,大家到时候按照自己的票号找位置就是,现在多余的时间,他们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走走;那些没有买到座位的,不好意思,到时候只能在画线区外面自己找个位置看了。
杜知府已经将其他一些琐事都交给了他的师爷去处理,今日他的任务就是迎接那些远道而来同僚,甚至其他一些权贵们。杜知府甚至将自己家的女眷以及下属的女眷也都统统叫了过来,远道而来的女贵客看比赛或者聊聊天总要有人陪着。
“平阳侯世子到——”通报声传来,大家不约而同看向来人。第一,平阳侯没有来,但是平阳侯世子来已经够分量了,平阳侯世子就是未来的平阳侯,地位高贵;第二,今日这场‘舞林大会’的举办说不得还有平阳侯府的功劳,不然哪来的‘舞林大会’;第三,大家也想看看这平阳侯世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
前面穿着紫色长袍,带着金玉发冠,大至三十左右,龙行虎步走在最前头的男子,大概就是平阳侯世子了。华清王朝,紫色是极贵重的颜色,特别是明紫色也只有亲王级别才能穿上,所以,今日平阳侯世子穿的紫色是浅灰紫。而,平阳侯世子身后跟的男子分明是陆治平,今日他也是仰首挺胸的,似乎对今日的比赛极有信心。
“世子,您来了!”杜知府其实也不认识平阳侯世子,但是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既然通报的是平阳侯世子,自然那个最显眼的,走在最前头的自然就是平阳侯世子。“您上面请——”
平阳侯世子斜睨了眼杜知府,明知故问,“你是?”
疑惑的语气,听着有些轻慢,平阳侯世子,虽然没有官位,但是他今日代表的就是平阳侯,代表平阳侯府。
杜知府今日穿着正正经经的官服,他就不信平阳侯世子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平阳侯,他得罪不起,“下官姓杜,宁南城知府。”
“哦,是杜知府。”平阳侯世子这么说着也没有下文了,背着手率先走在前头,杜治平哼了一声随后跟上。
这是带着怒气而来的!
杜知府愣了一下,在后头小跑追上,边跑还边在后头轻喊,“陆公子留步。”
陆公子自然是陆治平了。
平阳侯世子爷随之停下来,陆治平自然也不能擅作主张。
杜知府搓了搓手,笑呵呵道,“陆公子,您也是比赛的一方,您今日,按道理,我们规定,比赛的人都必须到规定地点集合。”
“我带来的舞娘已经让人带过去了!”陆治平心底很不服气,一到这里,就已经有人将参赛人员参赛所用的道具都带到其他地方去了。本来他们还想要一个单独的地方给那些舞姬,但,他们还一再强调什么,所有比赛人员一律平等。什么破规矩!
“是!是!是!”杜知府点头哈腰,“是这样的,上头的位置有限,今天只安排了世子的位置,不如,陆公子就到那里?第一排的位置,视野好,位置绝佳!”他们预先留了那些座椅的第一排以备不时之需,果然是用上了,紫罗姑娘果然考虑周到。
“什么?”陆治平不可置信瞪大眼睛,那里位置再怎么好会有上头好?他陆治好歹也是平阳侯府出来的人,还能沦落到和宁南的平头百姓一同落座的地步!
“今日,宁南大小官员,隔壁州府的一些同僚,甚至是钦差大人余大人也到了,还有,。。”杜知府还没有罗列完,平阳侯世子袖子一挥,对着陆治平不耐烦道,“你就自己去找个位置,或者置办个凉棚也使得。”
平阳侯府的庶子确实还不能和正经的官员相提并论,平阳侯世子本来就对陆治平惹出这么一破事出来很是烦心。陆治平只能悻悻然走了下去,杜知府巴巴看着陆治平的背影想补充一句,那凉棚已经没了都没有机会。
平阳侯世子复又背手往前走,只是才登上上头的观舞台,脚下一趔趄,差点就摔了个跟头。
“世子,您小心脚下!”杜知府在后头跑的气喘吁吁,年纪大了,终究比不上年青人。
“那是靖元王爷?”平阳侯世子低声,有些不确定问杜知府。
平阳侯世子这只是向杜知府再次确认而已,其实他十分确定那个穿着一身蓝色锦袍的男子是必然靖元王爷无疑。华清王朝的王室男子历来容貌俊美,而靖元王爷容貌尤为出众,让人就是看一眼也不容易忘记了。他曾经随着自己父亲平阳侯到过帝京朝贺过,权倾朝野的靖元王爷虽然可能不认得他,但是,他肯定是认得靖元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