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看热闹的人,有人认出松绿色长衣的货物男,惊叫出声,“哎,那不是卜士仁吗?”
卜士仁?
县令皱了皱眉,问道,“封大人说,他就是另外一个凶手?”
卜士仁似乎回过了神,爬行过来,朝着伊县令大声呼喊,“县令大人,我冤枉——我没有杀黄氏——”
封时璧神色在在,再次冷声质问,“黄氏不是你杀的,黄氏的首饰财物,甚至是珍珠宝塔怎么就藏在你家中?”
“她,她送我的!”卜士仁反驳,“我和她交往几年,这些都是她送给我的!”
封时璧嗤之以鼻,“送你!她送你的,你藏着拽着干什么?怎么以往她都不送你这些东西,反倒是一出事,这些东西都落入你手中?你这几日可能惶惶不可终日吧!”
提着卜士仁进来的藏青色衣服男子在封时璧的示意下拿出一包东西,打开,包裹中有几串铜板,几个小块的银钱,银票,女子首饰之物,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座珍珠黄金宝塔。
封时璧托起珍珠黄金宝塔,转了一圈,指着宝塔最顶端的塔尖处,“你就不觉得这么漂亮的珍珠宝塔这处缺少了什么吗?”
卜士仁瞳孔一缩,刚刚苏醒过来的王二一脸灰白看着狼狈的卜士仁,以及托在封时璧手上的宝塔。
封时璧从腰封处摸了一下,一颗闪耀着令人惊艳光芒的红色宝石出现在封时璧指尖,封时璧将红色宝石往塔顶轻轻一放,本来就惊艳万千的珍珠黄金宝塔更是平添了三分灵气。
“珍珠宝塔珍贵,平日里黄氏肯定小心爱护,甚至时常拿出来欣赏一番。不可能连宝塔顶端的宝石掉了都不知道。”封时璧将珍珠宝塔递给伊县令,看向目光呆滞的卜士仁,“你们当时胁迫黄氏说出珍珠宝塔的收藏位置,在得到宝塔后,是不是被宝塔给惊喜到了,惊喜到拿不住宝塔。宝塔在黄氏的卧室里面被摔了一次。”
王二双目惊恐看着封时璧,怎么也想不到当时他把宝塔在黄氏卧室摔了都知道。当时,明明没有人看到的!
封时璧双目犀利看向王二,“宝塔是你摔得吧。塔顶摔落地面,塔顶的红色宝石脱落滚到黄氏卧室的床底下。你们当时或是慌张,或是兴奋根本就没有察觉这个异样,是也不是?”
王二惊得浑身发抖,指着卜士仁,“都是他出的主意,是他说黄氏有座极为珍贵得珍珠宝塔,卖了宝塔分得钱就够我们后辈子舒舒服服地过一生了。”
被同伙之人指认,卜士仁气极,反驳道,“大人,我是说过黄氏有宝塔给王二听。王二他在赌坊输了很多钱,被赌坊的追债,逼迫黄氏交出宝塔的事情是他出的。小人一时猪油蒙了心,听从了王二的建议犯下错事,求大人开恩。”
“放屁!”王二听得卜士仁这般说,淬了卜士人一口,“明明就是你出的主意,你还冤枉老子。你还是不是人。”
卜士仁倒是不和王二抬杠,他辩解道,“大人,打黄氏,致黄氏死亡的也是王二。当时黄氏怎么也不肯说宝塔在什么地方,王二还去找了擀面杖对黄氏进行殴打。擀面杖,小人扔到三里亭那边的河里面去了。”
完了!完了!王二颓然倒在地板上,他当时确实对黄氏进行殴打,可是想不到那黄氏这么不经打!
“你也是用擀面杖敲昏了刘平?”封时璧问道。
卜士仁想了想,咬牙道,“是!小人将黄氏尸体抛下河后,发现远处有一盏忽闪忽闪的灯光,知道是有人朝这边走来,于是躲在一边,又怕被人发现,所以就将那人敲昏过去。”
卜士仁的说辞却是令封时璧冷笑了下,“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是否以为可以摆脱了杀死黄氏的罪名。”
“我没有杀黄氏!”卜士仁信誓旦旦,“是他王二杀的黄氏,都是他一直用擀面杖打黄氏的身体!”
“黄氏致命的原因根本就不是被殴打而亡,而是窒息而亡。”封时璧点出黄氏真正的死因。
验尸的杵作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叫到了公堂,他证明黄氏确实死于窒息。
封时璧补充道,“黄氏不是死于水下窒息,而是被捂着口鼻窒息而死。”
验尸的杵作惊异看向封时璧,可能是想不到封时璧连这个都查到的出来,当时,他也只是稍微看了下黄氏的尸体而已。
封时璧全然不在乎杵作佩服的目光,继续问卜士仁,“当时黄氏是不是挣脱了束缚,想要开口呼救,被你发现,你捂着她的口鼻?”
王二听到这个立马回神,大力点着头,“大人没错,当时黄氏被我们封住的嘴巴的毛巾突然脱落,卜士仁看着了,使劲用手捂着她的口鼻,然后黄氏就晕死了过去!”
封时璧点点头,继续他的推测,“然后,你们两个就商议,由卜士仁用马车将黄氏运出城。出行的时候,黄氏应该是被扮作重病不起的病人,守城的官兵也没有仔细检查,听闻马车上的病人得了会传染人的重病就匆匆放行。到了三里亭,怕白天会被发现,卜士仁在三里亭附近一直等到天黑才将黄氏的尸首抛下河中。然后,又在三里亭附近等候,一直等到刘平出现在三里亭才将其敲昏嫁祸。”
至于王二,他和卜士仁里应外合,刘平就是他们物色的对象,谁让王平经常夜里从西城门出,经过古道返回刘家村呢。刘平是不认识王二,但是长年不是在赌坊度日,就是在大街小巷无所事事溜达的王二却可能记住了刘平。不然,王二如何连刘平鼻头上有颗黑痣都记得清楚,恐怕是案发当日,王二还去特意跟踪了王平,直到王平出了西城门后,王二才到衙门报案。
封时璧推测的入情入理,事实果真如封时璧推测相差无几。
至此,一场始于艳情,源于黄白之物的黄氏被杀案件终于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