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人一时心思各异。慕雨蔷喏喏,心底有些别扭。
“原来这般的啊!”慕雨薇见着慕雨蔷尴尬,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冷笑出来,“我们都还道,这都是大姐的公公以及大姐夫使的力。却原来不是,大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独自揽着功劳的,坏事儿就让别人背锅!古话说的好,纸果然是保不住火的。”
“雨薇!”慕雨蔷耳根发烧,她辩解道,“这些年,相公他们也是使了力的,上下打点。但,只奈何,人微言轻。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嘁!”慕雨薇头一扭,这是明摆着不信的慕雨蔷的话的。
这晚,慕家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其实,秋桐也睡不着。
今日,白日和慕雨蔷出游,本来还是挺开心的,但是,这开心却戛然而止了。
秋桐以为,慕雨蔷是整个慕家待她最和气,也最明理的人,能有这么一个关爱妹妹的姐姐,其实,她也是打心底高兴的。虽然,慕雨蔷也没有让她感到亲人的温暖,但是,她觉得,这般彼此温情淡淡的也是挺好的。
但是,今日慕雨蔷的话,却印证了,慕雨蔷她对她的不一样,其实并非她是她妹妹,而是,因为她可能的身份而已。靖元王爷妃子的身份!
可是,他们是否知道,其实她和他从一开始就错误,而且,今生也就如此,不会再有以后?他和她不会再见面,他也不会见她!秋桐是可以想象的,他们这慕家一家人若是知道这个结果会如何,她娘必然要闹得所有的人都无法安宁的。但是,若是她不将那位靖元王爷弃了她的事实告知慕家人,她又担心,慕家人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也不知道,今日她安抚她姐姐-慕雨蔷的话能起多少作用。秋桐觉得,过两日,她便寻个理由先行离开这泗汌府,这般,慕家人总不会傻傻的跑去晟京的靖元王府吧。她观察着,她娘付氏也就对着慕家里头的人能够大呼小叫,打滚撒泼,对着外头的人就会收敛许多。俗话说的:窝里横!
为了,大家好,秋桐觉得,自己只能离开。
夜深人静,慕家几乎每间屋子的灯火都亮着。
姚氏见丈夫回来,忙起身相迎,不无紧张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慕渝自个给自己倒了杯水,撩袍,一屁股坐于凳子上,就是到如今,他还觉得有些不踏实,恨不得找个人说说心中的狂喜。他完全能够想象,凭着靖元王爷大舅子的身份,他今后的人生会如何飞黄腾达。或许,他过几年还能当上一方高官都说不定!
“到底怎么了。”姚氏坐于一侧,见着自己丈夫有些癫狂的样子,一颗心惴惴的,她轻声问道,“我们回老家的事定了么?”
“不回老家了。”慕渝咕咚咚喝了几杯水后,仍然觉得心中躁动,在房间中转了几圈后,还是觉得胸腔中的热意无法驱散。
“那是要常住这里。”其实能回祖籍,姚氏非常赞成,毕竟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大了,回祖籍事事方便。特别是,他们也已经恢复了无罪身份,他儿子也能够参与科考,而这科考可就要返回原籍去。这当初若非付家无情,他们也不会来人生地不熟的泗汌府。至于,同是女儿,怎么不去京城投奔嫁了曹家的大姑奶奶,那还不是柿子挑软的捏。事实也是如此,她这二姑子性子软和,对于他们慕家几乎有求必应,要钱给钱,要房就买房。。。
“也不住这里。”慕渝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吩咐姚氏一些,免得到时候一把抓瞎,“以后,我们一起回京城去。”
“回京城?”姚氏吓了一跳。
“对,回京城!”慕渝想着这次他们进京的可能情形心中不免激情万丈。
这京城哪里是那么好回的,难道是她那大姑子可以打点好一切,如果可以,他们慕家一家老小如何会来这泗汌府。姚氏知道,这些话,她一个媳妇不好说出口。
“你这几日该收拾的都收拾了,不要等到要启程了,还落这落那的!”慕渝想着上次来泗汌府时候那一堆杂七杂巴的行李,别人看他们好似就逃难似的。慕渝可不想回京城遭人冷眼,他叮嘱姚氏道,“你也就收拾些重要的就成,别像个破落户似的,平白让人家笑话了。”
“流放那段时日,吃糠咽菜,被子还是将就人家破的,就是鞋子破了还不是补了又补。虽说,今时不如往日。才置办不久的被褥鞋服,没破没旧,怎么的也能用得上。”回忆着过往的不易,姚氏心里涩然,低声劝道,“现如今,我们比之前好了许多,但是,好些东西我们能省则省,文哥读书的事儿,你看我们也要提上日程。”
“文哥读书的事暂时不急。你别总将流放不流放的挂在嘴边。”慕渝厌极了姚氏话里话外提及的流放日子,“你看着吧,当初,我们一家老小被解押出京有多么的狼狈,这次我们回京就有多么的风光,或许,曾经的好友见着我们还要弯腰巴结我们。”
这话可越发没边了!姚氏忍不住想泼盆冷水,让自己的丈夫醒醒神。
“我记得你好像有个远房表叔当初也在京城?现在还在不?还有,你的爹娘、舅兄,到时候,你也可以联络下,请到家里来热闹热闹。”慕渝盘算着,不仅仅姚氏的娘家人,还有他娘的付家的,他祖母的杜家也一并的请了。
“这竟是真的要进京城了不成?”可,姚氏觉得自己丈夫该不是欢喜过头了,“大姑姐,这次竟是接我们进京城的?是不是,曹家那边有什么喜事儿?是曹亲家那边升了官位了?还是怎么了?”
慕渝冷笑出声,“哼!她!”
他们家的大姑奶奶那一直以来可是他们慕家巴结奉承的对象,便是这些日,她丈夫还特特叮嘱她,所有的饭菜都紧着慕雨蔷的夫妇来。怎么,这才不过半个晚上,竟是闹得这般了!姚氏觉得自己可姚好好劝说自己的丈夫,“大姑姐嫁的高,这些年又是当着官家的太太,脾气有时候难免有些高傲了些,你也忍着些就是了。我们以后以后还要仰仗着她,不是。”
慕渝不屑冷笑道,“她还算高嫁!以后,谁仰仗谁还不知道呢!”
姚氏大骇,今夜自己的丈夫可真有些反常,竟是说这些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