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心下一跳,有种真相即将到来的紧张,“什,什么意思?”
元瑾玄特特又看了下披在秋桐身上的坎肩,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是让你别操心那么多,好好保养自己就够了。”
秋桐下意思伸手将有些松垮的披肩收拢紧了些,心底总觉得元瑾玄方才说的‘不是吃素的’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有人想要毒害慕,我?”
元瑾玄却是一瞬不瞬看着秋桐的脸。
“你,你看什么?”秋桐身体自然往后一缩。
元瑾玄看了看秋桐的左侧脸颊又半研究似的看看秋桐的右侧脸颊,好似,秋桐的脸是能够让人细细观摩的绝世精品似的。
秋桐她却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形容,虽然出门前,她化了妆,但是,她的病弱憔悴却不是妆容能够完全覆盖的。现在的自己和丑已经挂的上号了。
“本王是看看,爱妃你的脸皮有多厚!”
被一个人说厚脸皮,作为女孩子总归是窘迫的,秋桐脸颊轰的热辣起来,却听元瑾玄又道,“爱妃脸皮之厚,怕是泗汌府千年的古城墙都要靠后,不然,你这是哪来的自信呢?”
陆内侍他们抖着肩膀吭吭笑着。一股子羞恼顿时涌上心头,秋桐想立马怼回去,可是却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
见秋桐双颊不正常的病态嫣红,元瑾玄敛了玩笑的笑意,一本正经道,“可别真气着了,闹着你玩的。言归正传,便是毒杀总也有个因由,或是结仇、或是背主、或是作恶、或是损了谁的身家利益,总归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秋桐想了想,自己一直以人为善,而,慕雨桐么,十二岁前还是懵懂小姑娘,十二岁后进入靖元王府,生活圈子也很简单,所以,也是不怎么可能和人结仇。
“那,那些下毒之人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秋桐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是有八卦的潜质,不然这个时候,慕雨薇的事情就可算是了结了。
元瑾玄看了下匆匆而来的云起,又转回头,问道,“有没有听过好奇心害死猫?”
好奇心害死猫,秋桐自然听过的,只是,张家婶子的猫难道就是因为太好奇了?
“对了,你方才说谢我,可是想好如何谢的?”
秋桐心想,若说脸皮厚,他才是吧,世上哪里人有向他人直言要谢礼的。只是,他确实也算帮了她的忙了,她还真的要好好谢谢人家。关键是他什么也不缺,这个谢礼可真的有些难办。
“若说结草衔环就不必了。”元瑾玄想了想,道,“我素来喜爱兰草。去年,王府中新得了一株兰花,我尤为喜爱,其株形矮且壮,花形巨大,中宫紧合,花开金黄,外瓣濡厚,整株花杆亦是金黄,荷花瓣,花心素洁无杂色,香味浓郁且清幽,可谓集矮种、色、香、韵、瓣型于一身。”
“难道是传闻中的天逸荷?”秋桐对于兰花也喜欢,她的小花园中就栽种了几盆兰花,只是也就是普通品种而已。
“原来是天逸荷么?”元瑾玄微微一笑,道,“他们说是春兰,名为黄素荷。虽说黄素荷囊括了其形色;但,天逸荷名字更为雅致些。”
话不投机半句多,话若投机了,那可真的就废寝忘食了。
云起在外头连连暗示了好几回,陆内侍又抬头看了下聊得似乎都忘我的两人,又特特看了下笑逐颜开的秋桐,似乎有些了解,为什么终究是这位慕侧妃能得到他家王爷特别恩宠。
你看,人家懂得王爷的喜好,虽然形容已衰败,但,却懂得王爷珍爱的兰花啊。
可,若说懂得兰花的,王府中,专门在悠然谷中培育兰花的如兰姑娘那也绝对是各中翘楚,如兰姑娘不仅仅善于侍弄兰花,难得的是容颜清丽脱俗,气韵清美如兰。可,真真是人如其名!
而,这位侧王妃么,容色就是最鼎盛的时候也不及如兰姑娘良多吧?所以,这得了恩宠的,怎么反倒不是近水楼台的如兰姑娘呢?
陆公公觉得,自己可真的是一点点都看不懂!
“可惜,那株天逸荷近来长势不佳。既然,你善于培育兰花,不如,你替我侍弄一下?”
谈性正浓的秋桐顺口就道,“好啊。”
元瑾玄眸中露出罕见的笑意,“如此,我这里先谢过了。”
“不!不是!”秋桐懊悔自己刚才答应的快了,“我,你,我其实不是非常懂得如何培育兰花,天逸荷毕竟珍贵,你还是另请高人吧。”
“连素冠荷鼎那种珍品都能给你救活了,区区天逸荷必然不再话下吧。”
秋桐一张脸皱了又皱,可真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手痒去救活那一盆蔫蔫一息的素冠荷鼎了。可是,她也知道就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去尝试救一救那盆素冠荷鼎。
“其实,当初,也是凑巧而已。”秋桐这也算是委婉拒绝了。
元瑾玄点点头,惋惜叹道,“明白了,你是不愿意。”
秋桐自然是不愿意的,那盆天逸荷在晟京的靖元王府,总不可能将那盆天逸荷千里迢迢送到泗汌府吧?但是,秋桐也知道,自己可不能这般回答说‘不愿意’,她解释道,“其实,真的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有把握能够养好。看着其蔫萎,其中的心痛,这就好比治病救人一样。心爱之人得了一种的病症,纵使有妙手回春之能,却只能看着心爱之人被病痛慢慢折磨,直至它一日一日地消逝下去。”
秋桐觉得自己是瞎比喻,却见元瑾玄缓缓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秋桐心下一喜,如释重负还不够一秒,却听元瑾玄又建议道,“不如,你就早晚各念三次我的名字聊表谢意如何?”
这更不好吧!秋桐着实不想,可,她该如何拒绝,秋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这个要求,好像真的只是动动口就可以了。
“把手伸出来。”
秋桐迟疑了下,还是伸出左手,却见元瑾玄用手指在她展开的左手手心比划着依次写了三个字。
“这是我的名。”元瑾玄又在秋桐手心写了两个字,秋桐认得该是‘文昭’。
“这是我的表字。”元瑾玄抬头,笑睨着秋桐问道,“若是你真的有诚意,就每日早晚的念下这名字,区区五个字,应该不难才是。”
不难是不难,但是,很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