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院门,就听屋内一阵一阵的嚎哭声,她顿时双腿一软,扶着篱笆桩差点儿没站稳。
接着,她没命地往屋里跑,嘴里哭喊着,“杀千刀的,你怎么就不等等我?”
“碰!”
“哎哟!”
一个人影从屋里出来,杨大婶又一头扎进去,两造里就这么撞上了,各自都撞得大叫了一声。
杨大婶瞪大眼看清眼前人是古青时,才恍然回过神来,“你,你杨大叔他……”
“大叔还没醒,等着你抓药呢。”古青定了定神,淡定地说着。
杨大婶长出了一口气,赶紧把手里的药包儿递过去,“都抓来了。”
说完就进了屋,见婆婆还守在炕前哭嚎,不免心烦意乱,“娘,三力没事儿呢,您总这么哭,我这心里都渗得慌!”
“怎么没事儿?”三力的娘回过身兜头就啐了自家媳妇一口,“现今人还昏着,药灌了两大碗也没见个醒,你还说没事?”
古青听这老婆子说话不好听,又对自家媳妇一点儿不体谅,不由冷冷一笑,“杨婆婆,你有这功夫哭,不如去煎药。当然,你若信不着我,大可就坐在这儿哭。”
杨婆婆被她搡了两句,面色十分不好,可也说不出什么,只得悻悻地一把从古青手里夺过药包儿,拧着脚出去了。
杨大婶十分不好意思,“青儿,我家婆就这样,你别跟她计较。左右我知你的情!”
古青笑笑,自是不去理会那老太婆。
不多时,药煎好。她同杨大婶给杨三力灌了,就回家去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听有个女人在外头大声喊,“青儿,你杨大叔好了,烧退了,脸也消肿了。”
古青正睡得香,这一吵就醒来了,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穿好衣裳,这才打开门出去,却见杨大婶隔着朦胧的雾气,正笑吟吟地站在篱笆门外,胳膊肘上还挎着一个竹篮。
“大叔好了么?”古青打着哈欠,给杨大婶拉开篱笆门,让她进来。
“好了,你可真神了。”杨大婶欢天喜地,满面喜色,“昨儿半夜就醒了,还喝了一碗粥呢。”
“诺,这是给你爷俩的,省的你起早做了。”杨大婶揭开竹筐上的布巾,却是一卷子葱油饼。
虽不是什么白面,但闻上去也是香喷喷的,十分诱人。
“大婶,您,这也太客气了。”她不大好意思要人家的吃食,都是庄稼人,谁家都不宽裕。
“嗨,跟大婶还客气啥?”杨大婶是个直肠子,直把那葱油饼往古青手里塞,“大婶家里没啥好吃的,你别嫌弃才好。你救了你三力叔一命,我们家给你供个长生牌位都不为过。”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个,古青索性恭敬不如从命,接过葱油饼来,心中不免大喜,这下够他们爷俩吃一顿饱饭了。
送走杨大婶,她又把古老爹的药温上,热好了送进古老爹屋里,服侍他喝了,自己则美美地又睡了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