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里坊对面一家甚是气派的酒楼,二楼雅间,两人临窗而坐,一白一黑。
“没想到这小小的凉州城还有这等趣事?你这将军出来不过半日,底下的人就敢出来砸人铺子啦?”白衣青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挡不住调侃。
“太子殿下似乎很闲啊,连这等小事也觉有趣?”卫无殇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水,慢条斯理道。
他虽说酒量很好,但在外驻军,从不饮酒。
太子刘璜把玩着手里的茶碗,笑嘻嘻地看着卫无殇,“本太子难得出来一趟,什么事都觉得有意思。”
卫无殇无奈地摇头,对于这个太子表兄深表无感。
刘璜喝了一口酒,又来了兴致,“哎,方才那个小白脸倒是很有意思啊。这边境的乡民里竟有如此精明强悍之人!”
卫无殇惊呆,那小子纤细得跟个娘们似的,太子竟夸他精明强悍?
太子这辈子没见过人么?
看在那小子替他属下医好病的份儿上,他也就顺嘴帮他说几句好话,“那小子医术还挺高明!”
“哦?怪不得他能不动声色间制住那掌柜的呢。”刘璜兴致盎然,拉着卫无殇伸头往外搜寻着古青的身影,“那小子既然那么厉害,你何不把他征召入军营,为朝廷效力?”
卫无殇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是服了这位太子表兄了。
“据说他是独子,家中还有个病重老父,且还未满十六。”
朝廷律法规定,男子年满十六即可应征入伍,但是独子却可免入。
刘璜不说话了,右手搓着下巴,一张桃花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就算不能让他参军,时不时地让他给你手下兵将治病也行啊。至于那古里坊嘛,如此奸诈恶毒,怎么没人管管?凉州的地方官儿都死绝了吗?”
卫无殇微微一笑,“人家可是城防领的小舅子,谁敢管?没见着人家都能把巡城校尉给喊来吗?”
“屁的小舅子,不过是那城防领第八房小妾的远房姑表兄弟,就敢嚣张得这样!那要是大房老婆的兄弟,还不得杀人放火?”
刘璜骂了一通,才算出气,那双放光的桃花眼骨碌一转,又来了点子,“凉州就古里坊一家独大,自是助长了那掌柜的嚣张气焰,依本太子看,不如再开一家,这样,百姓们也不用被古里坊坑蒙拐骗了。”
卫无殇对刘璜的话一直没放在心上,这位太子表兄含着金汤匙出生,养尊处优的,自然想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这句话他倒觉得挺在理,当即颔首,“太子说的是,只是得找个懂医术的人才是!”
“这还不简单?那小子就成!”刘璜一拍大腿,一脸的笑容。
卫无殇也觉没什么不妥,点头道,“那这事儿就交给臣来筹办吧。”
“嗯,越快越好,告诉那小子,本钱药材不用他出,本太子赏的。”
两个人说定,俱都欢喜,当即起身。
刘璜抻了抻衣角,哼唧了一声,“才看了个热闹,就把衣裳给坐皱了。”
卫无殇蹙眉,这位太子表兄爱美那是出了名的。像他这等粗鲁的军汉,哪管什么衣服皱不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