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殇听见她嘶了一声,忙起身问,“怎么了?”
还没等古青回答,他就看到她指尖上的血珠,当即也没多想,心疼地把古青的手指塞进自己嘴里,吮吸起来。
古青比他矮一头多,卫无殇就那么微微弯着身子,一头墨黑的发撒在古青的手上,酥酥麻麻的,再加上指尖被他的唇含住,轻轻地吸吮,温热柔润,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片刻,他方才直起腰身,松开古青的指尖,不舍地捏着她的手,嘱咐,“别瞎摸。”
古青乖乖点头,一双眸子湿漉漉的,仰着小脸轻声问,“你不扎吗?”
卫无殇微微一笑,满不在乎,“我皮糙肉厚。”
说着,又蹲下身去扎架子。
古青缓缓在他对面蹲下,拉过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
卫无殇不明所以,傻傻地问,“怎么了?”
古青却没说话,只把那两只大手握在手里,慢慢地感受着。
他的手型很美,骨节分明,修长有度,只是掌心、指腹上满是坚硬的茧子,摸起来粗粝、干枯,像是裂开皮的枯树枝一样。
“你,不疼吗?”小心翼翼地把他手上扎的小刺拔出来,古青心都在滴血。
“不疼。”卫无殇反手握住古青的手,笑得十分高兴。
古青黯然,这男人,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被扎一下都出血了,可他手上不知道被扎了多少,都感觉不到,这要经受多少磨砺啊。
可他却这么知足,这么欢喜,只要她对他笑一笑,他就能高兴半天。
她真的怀疑这男人是不是大将军和长公主的儿子了,这样的贵族子弟,怎能经受得起这样的磨砺?
握了握古青的手,卫无殇赶紧又去扎架子,“得快些。”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他就把架子扎好,之后回身把死了的野猪绑在架子上。
古青见他忙得一头大汗,自己又插不上手,也不好干站着,毕竟自己现在好歹是个“男人”,就问,“我要做些什么?”
卫无殇蹲下身子直接把野猪背在身上,双肘套进木框架子里,笑答,“你跟着我就好。”
古青心里暖暖的,有种被夫君宠着的感觉,跟着他一同往林外走。
卫无殇胳膊从木框架子穿过来,竟然还腾出手来去拉古青的手,“别绊倒。”
看着这个男人笑得露出雪白牙齿,身上背着那么重的野猪,还能拉着她怕她摔倒,古青眼眶不由湿润了。
方才自己还把他想得那么不堪,连问都不问他,就气冲冲地往密林里走,要不是他及时赶来,自己这会子早就被野猪给啃了。
能这样待她的男人,这世上能有几个?
不管他怎么对待别人,光他对自己的这份心思,就已经足够了。
虽然古家和卫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虽然古老爹叫她利用卫无殇,这会子在古青眼里都没那么重要了,她只想好好牵着眼前男人的手,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刚出林子,就见耿少恭带着几个士兵迎上来,一脸的着急,“无殇,到处没找到你,原来你进林子了。”
古青见了他就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想起那根忘在河边大石头上的束胸带,也不知道这厮看见没。见他大咧咧地过来,忙把手缩回去,卫无殇知道她在意,也就松开手。
耿少恭也不晓得看见没有,见这俩人肩并肩走出密林,忍不住打趣,“别是你们两个密会去了吧?”
古青瞪他,恨不得把他的嘴给撕烂。
卫无殇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冷声道,“卸下来。”
耿少恭一见他背上的野猪,不由啧啧出声,“行啊,无殇,不声不响打猎去了?好啊,这下大家伙儿可以打打牙祭了。”
他是个爱八卦的,又是个话篓子,一说就打不住。
卫无殇白他一眼,吩咐士兵,“送到灶房,午饭开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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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青一听就高兴了,一路上都吃的干粮,就没见过什么荤腥,如今有新鲜的野猪肉吃,多美啊。
“哎,留点儿肉咱晚上烧烤吧?”古青自然地一拉卫无殇的胳膊,含笑仰脸问。
耿少恭和几个士兵眼睛顿时都瞪大了,还从未见过有人对卫无殇这般亲密呢,这,这就好像在撒娇一样。
众人都觉得卫无殇一定会冷着脸不答应的,可让他们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是,卫无殇竟然轻轻地点点头,且还抬起手,摸了摸古青的头顶。
妈呀,这真是见了鬼了。在他们印象里,他们将军是个不苟言笑、沉默寡言、高冷孤傲的人,哪会这般宠溺一个人?
这个古小大夫,真是走狗屎运了。不仅被几个女人争来抢去的,竟还被他们家将军这般宠着,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他们打算找机会跟古青讨教讨教,跟他学几手如何被别人喜欢的绝招。
直到几个士兵迟疑地抬着野猪走远,耿少恭还没有回过味来,看着卫无殇像是不认识般,“看不出来啊?你这万年不化的大冰块也能摸人家的头?”
打趣完卫无殇,他又转头瞧着古青,“古小大夫,他握刀杀人的手,摸你的头,是什么感觉?”
古青最讨厌这家伙喊他“古小大夫”,瞪了他一眼,倏地靠近前,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门,“你,要不要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