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泽听见这句话,几乎没站稳,双腿一抖,整个人差一点扑到霍绍恒的办公桌上,“霍霍霍少,您真的知道了?”
“嗯。”霍绍恒打开电脑,眼神沉稳地打开一个程序,对赵良泽说:“如果你不想出去,就去帮我在全国联网的户籍和身份证系统里找一个人。”
“没问题,找谁?”赵良泽见霍绍恒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气终于缓过来了,急忙要努力工作表忠心。
“找一个叫顾祥文的人。”霍绍恒将名字写在纸上,他的字迹苍劲有力,力透纸背,真的是一个很稳重,能给人依靠的好男人。
赵良泽为顾念之心酸了好一会儿。
真是个好男人,可惜不是念之的……
“顾祥文?”赵良泽拿过便签纸看了一下,转身往外走,随口问:“没问题,是谁要找他?”
霍绍恒这时抬眸看了看他,“是念之父亲的名字。”
“念之父亲……什么?!念之父亲?!霍少您找到念之的身世了?!”赵良泽猛地转身回头,又冲到霍绍恒的办公桌前,“这是真的吗?!”
“是真是假,得找到这个人,验了DNA才好说。”霍绍恒淡定地回答,“快去,晚上还要回去吃年夜饭。”
“是,首长!”赵良泽纠结了一整天的心情顿时好转了,他脚步轻快地走出去,顺手给霍绍恒带上办公室的门,哼着歌儿去自己的电脑前调程序找人。
霍绍恒等自己办公室的门关了,才从电脑后抬起头,看了看大门的方向,然后拿起手机,给自己官邸的厨房打了个电话:“……嗯,念之要吃藕炖排骨,你们记得给她做。”
……
霍绍恒的官邸里,顾念之将自己今天一天的“战果”拿回自己的房间,她要仔细包装一下,写些贺卡什么的放在一起才好送出去。
楼下的厨房里,七八个厨师勤务兵正热火朝天的准备年夜饭。
这是他们首长在新官邸的第一顿年夜饭,一定要好好表现。
刚才首长大人特意打电话回来关照他们要做藕炖排骨,立刻就准备上了。
藕炖排骨这个菜,考验的不是做菜人的技术,而是食材。
只有最新鲜的藕和最嫩的排骨肉,才能做出这道菜的口感。
他们的冷藏室里有最好的特供猪肉,排骨自然是有的。
但是鲜藕就没有,冷藏的藕解冻之后味道有些柴,口感不好。
今天首长从外面倒是买了一些鲜藕回来,但那不是特供的,不好做给首长吃。
几个人商量之后,给特供基地打了个加急电话,让他们送点儿新鲜莲藕过来。
特供基地有专门养藕的水塘,莲藕是必备的东西,倒不难找。
他们马上就下池塘挖了鲜藕,然后开快车,半个小时后送到特别行动司的总部驻地。
如果隔得再远,就要用直升飞机了。
顾念之不知道霍绍恒为了她随口说的“藕炖排骨”费了多大心力,但是阴世雄知道。
抄着手来到官邸的厨房,看着那新鲜白嫩的莲藕被剁成一个个滚刀块,又在高汤里过了一遍,才放入已经熬得香浓的排骨汤里继续炖。
打电话之前,这些勤务兵厨师已经将排骨收拾,飞水去沫,大火烧开,小火慢炖。
等半个小时后鲜藕送来,排骨正好炖得差不多了。
鲜藕炖起来容易,特供基地的这种藕又是品质最好,口感最绵软的藕,因此不花多少时间就炖好了。
一打开砂锅,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厨房里每个人都笑呵呵的。
阴世雄也呵呵笑了一声,暗道霍少还这样宠下去,就算以后能分手,念之还能跟别人一起过日子嘛?
由奢入俭难啊……
他从厨房踱了出来,看着客厅两侧的八字型楼梯,想了想,还是走了上去。
“念之?”阴世雄敲了敲顾念之的房门,“是我,大雄哥。”
顾念之刚洗完澡,包着头,穿着粉色长毛绒的浴衣过来开门。
阴世雄愣了愣,“在洗澡?快去换衣裳!穿成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顾念之看了看自己从头捂到脚的浴衣,笑了一下,“大雄哥不是外人,您坐,我去换衣服。”
阴世雄走进去坐在她的起居室里,四下打量。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顾念之的套房,一进门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起居室,房屋中间放着一套精致的组合沙发,沙发很宽,可以两人并排睡在上面都不挤。
坐下去感觉非常坚韧有力,不是一坐就塌的那种软趴趴沙发,一看就是质量非常好,非常贵的那种,而且连商标都没有,一定是专门定制的。
面对门的南墙下放着一张樱桃木小几,上面放着一盆兰草。
东面是一排排做成多宝阁样式的书柜,上面除了高低错落地摆着各种大小的书,还有一些摆设。
最多的是温润的瓷器,颜色很跳脱,珊瑚粉、水草绿、宝石蓝,形状简单高雅,碗盘杯盏如画龙点睛般放在书柜的各个角落,是着名的马卡龙色,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
阴世雄虽然对这些不懂,但也知道霍绍恒不可能让人把赝品放到顾念之房里……
这么一想,他又坐得很不自在了。
顾念之换了衣裳出来。
因为今天是过年,她特意挑了一身大红棋盘格的一字领羊绒薄衫,七分袖,锁骨微露,修长的手腕更显动人。
不过两只手腕上光溜溜地,什么手镯手链都没有戴。
裤子是九分裤,黑色薄羊绒羊毛混织,露出精致的脚踝,跻着一双毛茸茸的白色拖鞋,坐到阴世雄面前。
她的头发还有些湿,因为阴世雄坐在这里,她没有拿吹风机吹干,而是拿着大毛巾不住地擦。
阴世雄见了,站起来走到沙发背后,对顾念之说:“我来给你擦。”
以前在美国陪顾念之的时候,阴世雄不止一次给她擦过头发,因此也算是驾轻就熟的“熟练工”。
顾念之从面前的茶几上拿了一颗龙眼,拨开一颗,抬手送到阴世雄面前,“大雄哥,你吃啊?”
阴世雄张嘴咬走,轻松利落,一点都没有碰到顾念之的手指。
他含含糊糊地说:“……谢谢了。”
“大雄哥跟我客气啥。”顾念之笑意盈盈,心情好得不得了,“你今天在赛昂广场那边阴阳怪气地说那些话,我都没往心里去。”
阴世雄几乎是要苦笑了:“念之,你要不高兴,我也不会怪你。”
“大雄哥别这么说。咱们谁跟谁啊?能吵架才叫关系好,是吧?相敬如宾那是客套话,其实真相是‘相敬如冰’。”顾念之给自己拨了一颗龙眼放到嘴里,清甜的水果滋润了味蕾,她就差喵地叫一声将自己舒舒服服蜷起来了。
“你知道就好。”阴世雄叹了口气,手里不停地给顾念之擦头发,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顾念之觉得更怪了。
有她和阴世雄在的场合,从来都不会冷场啊……
“也不知道今天的年夜饭都有什么好吃的菜。”顾念之只好开口,“还有小泽哥,今年不应该他回家过年吗?怎么又不走了?我记得去年就是他在驻地,大雄哥回的家。”
说起赵良泽,阴世雄终于可以说话了。
他毫不犹豫就把赵良泽的小秘密给“卖”了,“小泽啊?他是自个儿不想回家,一回家就被家里催婚,逼着各种相亲,他苦不堪言,只好借故不回去了。”
顾念之被逗笑了,“啊?小泽哥还用相亲?他那样的人材走出去,姑娘大把地扑上来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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