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念之有些愣怔,“您要去我们的班级圣诞舞会?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他们不欢迎?”何之初慢慢地说,一只手放在大衣兜里,渐渐攥紧了,“还是,你不想我去?”
“当然不是。”顾念之下意识否认,她握着手机从床上坐起来,将被子拉高了盖到脖颈,小心翼翼地说:“何教授,这个圣诞舞会其实就是班里的同学一起联络感情,互相认识一下。”
教授如果去了,顾念之真不敢想那个场合是什么样的……
何之初嗤笑一声,“你是怕拖累你?放心,我自己去,不会影响到你的。”说着就掐断了电话。
顾念之听着那边传来嘟嘟的盲音,苦笑了一下。
她其实也不是在乎这个,不过仔细想起来,如果何之初跟她一起去圣诞舞会,确实好像哪里不对。
何之初是教授,她是学生,也是他的助教和助理。
因为工作学习的关系,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
顾念之虽然跟同学联系不是很密切,但也知道有人在背后说她闲话。
她心里坦荡,所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但如果连圣诞舞会都一起出现,估计背后的闲话就会更难听了……
顾念之自己倒不在乎,但是知道这种事,对老师的名声伤害更大。
所以她也没有再打回去。
如果何之初有别的法子去他们班的圣诞舞会,顾念之说心里话还是挺高兴的。
毕竟她在他们班熟悉的同学并不多,关系最好的马琦琦已经明确表示不去,人家周末跟男朋友有约。
顾念之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圣诞舞会,想一想还是蛮尴尬的。
但是如果何之初也去,到时候跟他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
只要不是跟她同时到场应该就没人说闲话了。
顾念之想清楚之后,就不再纠结了。
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捞了床头的睡袍穿上,再打开衣橱,挑选今天去舞会的衣服。
既然是舞会,多半要穿裙子了。
秋冬的裙子太厚实,不可能跳舞。
她在衣橱了找了半天,找出一条斜肩杏色重磅真丝的高开叉连身裙。
那真丝的质量非常好,在光下如同清澈的流水一样丝滑。
裙身下摆镶着几串藕荷色真丝攒成的花枝,做得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样。
披在身上对镜照了照,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嫩细致。
她抖了抖裙子,脱掉身上的睡袍,随手套了进去。
因为没有穿胸衣,刚把裙子整好,就看见镜子里自己胸前明显凸出两点。
顾念之:“……”
霍绍恒从浴室出来,靠在门框上,抱着双臂看她。
他穿得整整齐齐,不过不是常服,而是便装。
小立领的白衬衫,看不出什么牌子,那么合身,估计是定制的。
修长的西裤,笔直如峰,包裹着他的大长腿,连腰间的皮带都带着一股禁欲的气息。
将他的野性紧紧束缚起来。
顾念之眨着眼睛从镜子里跟霍绍恒对视,搭讪着说:“……晚上穿这条裙子去舞会,怎么样?”
霍绍恒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微微弯下腰,和她视线平齐,在她耳边短暂却坚定地说:“……不行。”
顾念之:“……”
“怎么不行了?这条裙子跳舞肯定很好看。”顾念之和霍绍恒抬杠,力图跟他讲道理:“我还会跳拉丁舞,你看这个开口,到时候露出腿踢出来的时候,肯定艳惊全场。”
她指着连身裙下方大腿附近那条斜开的曲线给霍绍恒看。
霍绍恒垂眸看了看,伸手过去抚上她的大腿,说:“你穿这条裙子,只会让人想把它撕开……”说着,他真的攥了上去。
顾念之忙握住他的手,“不要!我很喜欢这条裙子!你要敢撕,我就……”
“你就怎样?”霍绍恒欺身上前,两手握住她的纤腰,手心隐隐发烫。
顾念之张了张嘴,想要发一句狠话,但霍绍恒根本不让她说话,低头吻了上去。
顾念之忙闭紧了唇,扭着头不让他亲,含糊不清地说:“别……我还没刷牙呢……”
“我又不嫌弃你。”霍绍恒扳住她的头,到底还是亲了上去。
一边亲,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滑开打开一个应用控制的app。
没多久,一股悠远温馨的音乐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这屋子装修的时候,卧室和客厅都装上了环绕立体声的蓝牙音箱。
顾念之听出来是Carpenters那首很着名的《Merry-Christmas,Darling》(圣诞快乐,我亲爱的宝贝)。
半个世纪以前的歌手Carpenters的声音经过岁月的洗礼,如同被时光打磨的水晶,更加纯粹深情,不含杂质。
霍绍恒后退一步,伸出手,垂眸看着她,淡声说:“May-I?”
居然是邀舞的前奏。
他的目光专注得让人无法忽视,墨玉般的双眸像是能吸魂夺魄。
顾念之如同给被蛊惑一般,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霍绍恒一手握着她柔软的小手,一手搭在她的腰间,脚步往前滑了一步,带着她在并不宽敞的卧室里旋转起来。
顾念之从来不知道霍绍恒也是个跳交谊舞的高手。
他的节奏感非常强,手臂又有力气,带着她按着慢三的拍子舒缓徐滑地舞动。
旋身、交错,你进、我退,你前、我后。
交握的手心出了汗,有些湿,她的心怦怦直跳,脚步几乎慌乱,好几次差一点踩到霍绍恒的脚。
但他的胳膊微一用力,竟能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旋转。
他感觉到她的紧张,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温热的唇让顾念之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定了定神,开始跟着霍绍恒的节奏舞动。
她也是学过的,上本科的时候跟妖姬她们偷偷练过,但从来没有机会跟别人跳过。
她也曾经私心有过小小的愿望,第一支舞一定要跟霍绍恒跳。
如果不是霍绍恒,她这辈子都不会跳舞。
结果后来发生那么多事,她决定要离开他,以前的愿望也烟消云散了。
没想到霍绍恒竟然用这种方式,悄悄圆了她的梦。
顾念之低下头,掩饰住眼角的潮湿。
音乐声减缓,只有四句话不断重复:
“所有的贺卡都已经寄出,
“节日的繁忙也渐渐褪去,
“但我还有一个愿望没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