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而已?”何之初冷笑,眼圈都红了,“你知不知道七秒钟就能让一个大活人从你眼前消失!一分钟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你们晚了十分钟!——真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
“但是那些人将念之掳走,并不是为了杀死她。”阴世雄毫不示弱地反驳,“他们连肖夜都没有打死。而且我们的同事为念之能做到的都做了,你有什么理由指责我们?”
肖夜的状况,赵良泽在来办公大楼的路上已经说过了。
何之初嗤了一声,“这是她的责任。怎么了?难道还要我们对你们应该做的工作感恩戴德?”
“你怎么这么说话?!”阴世雄和赵良泽都是大怒,被何之初轻蔑的态度激得跳脚。
何之初两手插在裤兜里,冷冷地说:“我一向就是这么说话。你们弄丢了念之,现在找我问看法?我劝你们还是省点心,好好发动你们的人,尽心竭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只想着走捷径。”
“何教授,您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您好好想想,谁最恨念之?最跟念之过不去?”眼看要吵起来了,阴世雄烦恼地捋捋头发,向何之初道歉,“刚才是我们不对,太冲动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
何之初冷冷地看着他,又是一脚,这一次将办公室沙发前的小咖啡桌直接踹翻,“谁最恨念之?她为了你们的霍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你们现在来问我?怎么不去问问跟霍绍恒有过节的人?!”
阴世雄和赵良泽对视一眼,都很惊讶。
何之初说的话,不无道理。
顾念之为了霍绍恒,确实出头怼了不少人。
远的有窦首相,近的有谭首相。
亲的有霍少祖父霍学农,疏的有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蔡胜男。
这些人,会有手段来做下这样的案子吗?
如果按照这个条件分析下去,恐怕连霍少的父亲霍冠辰都脱不了干系……
“何教授,您别激动。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受不了。我们理解您的心情。”
赵良泽走了过来,将咖啡桌扶了起来。弯腰捡起地上摔碎了的咖啡杯和小烟灰缸。
阴世雄拿着拖把过来拖地,沉着脸说:“何教授,这里有监控。您要再发脾气,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
何之初垂眸看着脚下滚落一地的碎瓷片,神情冷冽清寒。
阴世雄和赵良泽心里有着些许失望。
他们还以为何之初能够发现不同的线索。
因为他们见过何之初在国外的样子,知道他的能力很强,可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也是一筹莫展。
虽然极力忍耐,阴世雄还是看出来何之初两手握成拳头,似乎在发抖,他的眼角也微有红痕,有水光出没,似乎是要哭了。
这人心里也很煎熬啊……
阴世雄的心又软了。
何之初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地说:“……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没关系,我们能理解。”阴世雄忙说,给何之初递了一包纸巾,“我们都知道您疼念之,担心她的安危。”
何之初点了点头,没有接过阴世雄的纸巾,用手挡了回去,“不好意思,我现在心里很乱,我……我怕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情绪。”
阴世雄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狼藉,心想,您已经控制不了了,还要怎么控制不了?
但他没说出口,只是安慰道:“我们都在努力,一定能把念之救回来。”
何之初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相信你们,我现在要回去静一静,再想想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他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
看着他这么难受,阴世雄没有逼他,在后面扬声说:“那好,如果何教授您想到任何线索,请马上通知我们。”
赵良泽起身送他出去,也说:“何教授,您一向那么疼念之,现在她遭了那么大罪,请您有线索的话,一定要通知我们。”
何之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郑重其事地说:“我比谁都担心念之的安危。你们放心,有线索我一定通知你们。”
何之初在总部驻地门口上了自己的车,猛地一踩油门,那车开得简直比超跑还快。
赵良泽摇了摇头,打电话给霍绍恒:“霍少,何教授好像也不比我们知道得多。他刚才看了监控,说要回去静一静,想想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帮我们。”
霍绍恒也是失望至极,“只是这样?他就没有任何表示?”
“他的情绪都要崩溃了,刚才在您的办公室又踢又踹。”赵良泽握着手机往回走,“我们录了监控,您回来可以自己看。”
霍绍恒默了默,说:“你们那边有别的线索吗?”
“暂时没有。”
“那就继续排查,记得跟何之初保持联络。”霍绍恒下了命令。
对于霍绍恒来说,他们的每一条线索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