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坚看都不看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秦瑶光,径直从温守忆身边走过,大步来到走廊一旁的长凳边上。
他黑沉着脸,弯下腰,无比珍惜地将面色苍白,晕迷不醒的何之初从长凳上抱了起来。
“担架!”他转身厉喝一声。
很快走廊上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几个军医推着担架床跑了过来,停在何承坚面前。
何承坚小心翼翼地把何之初放到担架床上。
军医们马上给何之初上了担架床自带的简易呼吸机和急救设备。
温守忆担心地看着何之初,忍不住走近一步,又说:“何上将,何少的病是秦姨给治好的,还是让秦姨给他再检查一下吧……”
何承坚缓缓转眸,视线盯紧了温守忆,他冷哼一声:“温守忆?你怎么来了?这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何上将说什么话?我现在是秦氏私立医院的执行院长。我们的董事长受了重伤,院长身陷囹圄,我这个执行院长,能置身事外吗?”温守忆温文尔雅地笑着,指了指何之初,“何上将,还是赶紧让秦姨给何少瞧一瞧吧。”
她比谁都清楚,何承坚对何之初这个儿子有多看重。
温守忆十分有把握地相信,只要掌握了何之初,何承坚就是他们手中的傀儡。
而只要控制了何之初,顾念之也就是他们的笼中之鸟。
何承坚却瞥了一眼依然晕倒在地上的秦瑶光,右手有力地挥了一下,怒吼道:“来人!封存这间病房!给我把秦瑶光和秦霸业一起带走关押!罪名是阴谋戕害军部少将,罪大恶极!”
“不要!”温守忆下意识叫了出来,几乎没晕过去。
她瞪着何承坚,一瞬间脸色遽变,双唇激烈颤抖着,手指紧紧抓着爱马仕铂金包的提手带,手背上青筋都露出来了。
她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何承坚没有来求他们,却是要把秦老爷子和秦瑶光一起抓走!
“何上将!您不能这样做!您这是违法的!”温守忆顾不得多想,冲口而出。
“滚!有种你给我发律师信!”何承坚这时展露了他蛮横的一面。
何之初和秦素问都是他的逆鳞,这俩人被人伤害,他是绝对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
他宁愿先动手,再去承担法律责任。
更何况何之初是在秦氏私立医院的病房里出的事,他一接到何之初的紧急联络信号就明白儿子被人算计了。
既然敢算计他和他儿子,那就等着承受他的怒火!
再退一万步说,如果何之初的病情真的严重到必须要秦瑶光治疗,何承坚会毫不犹豫拿整个秦家做人质,让秦瑶光给何之初治病。
对于他来说,只有他威胁别人,没有别人威胁他的道理。
何承坚一脚踹开温守忆,带着何之初的担架车和军医们匆匆离去。
何承坚和何之初的生活秘书带着一部分士兵,将晕倒的秦瑶光,和病房里昏睡的秦老爷子秦霸业,用绳子捆在临时找来的担架上带走,同时留下一部分士兵封存这间病房,不许任何人靠近。
温守忆急得要命,“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这里是犯罪第一现场,我们已经报警。”何承坚的生活秘书脸色冰冷,“警察马上就到。请温小姐跟警察和律师讲法律。”
温守忆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沉声说:“那好,我们就讲法律。何上将虽然位高权重,但我们秦氏私立集团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何承坚的生活秘书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追上前面车里的何承坚,低声说:“何上将,那间病房已经封存了,秦瑶光和秦霸业也带走了,但是温守忆说要讲法律,看样子是要告我们。”
“告我们?哼,那就打官司呗,我何承坚怕过谁?”何承坚脸色铁青,根本不把温守忆放在眼里。
可是何承坚的生活秘书却很清楚温守忆的水平,而且关键是温守忆参过军,在军部法务处任过职,对军部的律师们个个知根知底,水平比这些人还要高一层,如果是靠军部法务处的律师跟温守忆扛,何承坚的生活秘书担心会失手……
他绝对不能让首长有一场打输的官司。
情急间,他看着救护车里人事不省的何之初,眼神倏然一闪,说:“何上将,不如我们找顾念之律师帮忙?把何少的情况跟她说一遍。然后,请她……给我们做代理律师?”
何承坚眯起双眸,脸上没什么表情,更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不过顾念之的水平,何承坚是清楚的。
虽然只看她打过一场官司,但是温守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他的生活秘书的顾虑,何承坚也清楚。
他自己可以不在乎,但不能不顾及身边这些跟着他的人。
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既然他们大力举荐顾念之,何承坚微微点头,“也不错,那就给温守忆找一个有资格跟她讲法律的专家。”
何承坚的生活秘书吁了一口气,忙点头赞好,一边拨通了顾念之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