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这老人眯着眼睛看着顾念之,视线在她的菱角唇边逡巡徘徊,一边说:“……你既然是从纽约来的,不会不知道你们那边的大学女生,最爱找的SugarDaddy吧?”
顾念之顿时大怒,这简直是对她的羞辱。
不过表面上还得装作比较感兴趣的样子,说:“我们同学中确实有找的,我还知道有个网站是专门让她们找SugarDaddy的……”
老人笑了一下,慢慢站起来,说:“好好想想,如果你感兴趣,可以随时来纽约中央公园找我。”
他把一张英文名片放到顾念之面前,并没有催促她,摆明了欲擒故纵。
顾念之低下头,看着这张名片,脑海里迅速思考着这人是什么意思。
顾念之不认为自己美到让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能提出包养暗示的程度。
可这人也不像是说笑。
顾念之伸出手,将那张名片拿了起来,仰头微微一笑,“我会考虑。”
她的美本来是动态的,娇俏灵动,说话的时候尤为动人。
可是这一抬眸的微笑,竟像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满眼春光烂漫,美得炫目多姿。
老人眸色暗沉,像是想起了什么,朝顾念之点点头,“你好好想想,我累了,要休息。你自便吧。这里的家具不错,外面的花园景致也还好,你可以随便拍。”
顾念之笑着答应了,“谢谢您。”
又问:“请问您贵姓?怎么称呼?”
那人没有回头,脚步一顿,淡淡地说:“免贵姓徐,你可以叫我徐先生。”
顾念之应了,“谢谢徐先生。”
“嗯。”那人应了一声,往楼梯那边去了。
等那人上了楼,霍绍恒才从洗手间那边出来,依然是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样子,长腿踢了踢顾念之坐的沙发,“Grace,走不走?我饿了,要去吃饭。”
顾念之笑着起身,“那走吧,我也想吃。”
她跟霍绍恒一起往外走。
楼上已经在卧室里的那位老人拨开墙上的一幅画,打开了画后面墙壁上隐蔽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发黄的照片仔细端详。
那照片是数十年前用胶片拍的,又经过了岁月的蹉跎,现在的清晰度已经很低了。
但就算开始模糊,也看得出来坐在两个儒雅男女中间的小姑娘那娇俏灵动的笑脸。
这笑起来的样子,跟楼下那个自称从纽约来的姑娘可是太像了……
老人眸光微闪。
他将照片重新放回保险柜,再把画放回去挡在前面。
走到窗口,看见刚才那两个自称是从纽约来的年轻人正穿过前院,要出去了。
老人拿起手机,对那正在送客的年轻佣人说:“请两位回来,我这里有一张几十年前的老照片,照片上的小姑娘跟那个姑娘有些像,他们应该感兴趣,问他们想不想看。”
那年轻佣人有些惊讶,但还是照着做了。
她叫住顾念之和霍绍恒,笑着说:“两位请留步,我们家主人说有几十年前的老照片,照片上的小姑娘跟小姐您有些像,你们感不感兴趣?想不想看?”
“几十年前的老照片?!”顾念之眼前倏然一亮。
终于有照片了!
还有跟顾念之有些像的小姑娘,顾念之直觉是跟秦会昌一家有关的照片。
霍绍恒却对这老人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并不想回去看照片。
而是顾念之很执拗,她捏捏霍绍恒的手,对那年轻佣人说:“你先回去,我跟我的同伴商量商量,他急着回去吃饭。”
“好的。”年轻佣人见这两人不识相,居然不听她主人的话,对他们有些不屑,但表面上还是很有礼貌的样子,转身回主屋去了。
顾念之见这人走远了,才轻声对霍绍恒说:“去看看吧,也许有重大突破呢?”
霍绍恒盯着她,淡淡地说:“我看见他在客厅摸你的手。”
顾念之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小声嘀咕道:“我那是将计就计,故意的。他说SugarDaddy的事,问我要不要也找一个帮着付学费……我跟他装糊涂呢……”
霍绍恒用手捋捋她的头发,无奈地说:“将计就计也不行。这种事我们都不会做。这种手段最下乘,一般都是得不偿失。”
顾念之拨开他的手,微愠说道:“我不会找SugarDaddy,但是照片我一定要看。查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有机会看见跟秦会昌家有关的老照片。”
那照片上一定有秦素问车祸毁容前的样子。
霍绍恒看着顾念之往主屋转身就走,只好跟了上来。
那老人隐在楼上的细棱格仿古窗子背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见他们回转了,这老人才拿出一张翻拍的照片,装在信封里,摇铃叫来另外一个男佣人,说:“把这张照片给他们,就说这是翻拍的,原片在一楼小会客室的桌子上,就是屋中间的那个小桌子。”
男佣人答应了,拿着装着照片的信封下楼去了。
老人也下了楼,先去小会客室放了东西,然后出来,从后门出去了。
顾念之和霍绍恒刚刚走进来。
那男佣人把装着翻拍照片的信封递给他们,说:“这是我们家主人给你们的。”
顾念之接了过来,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一看就是翻拍的照片,照片很沧桑,也很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