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前看了一眼,在一旁身披玄甲的军士。
“赛纳?!”
“……”
“赛纳?”
赛纳依旧欣赏着岳凌月的娇媚众生的姿态。
唐前翻了翻白眼,随即足尖轻点飞身侧踢在那粗壮的桅杆上。船体随之倾斜,赛纳就从天上掉了下来。
“岸上两边是不是有人?”唐前没等赛纳开口率先出言问道。
“没有啊!”赛纳脱口而出。
唐前回头看看那个来禀告情况小卒,小卒顿时吓得跪地俯身。谎报军情,可是要被处以斩首的大罪。
赛纳仿佛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手脚并用的爬回栏杆。将身子探到半空中去了望情况。
“没有,敌情。”
赛纳向下面的唐前喊道。
唐前环顾四周,却也没有发现所谓的旌旗蔽空。
可他此时没有急于责怪那名玄甲小卒错报军情。船队驶于江心,想完全看到岸上的情况除非向岸边去靠拢。
或者是唐影雪那种超强的观察力。
“我请问你,我们现在走到哪了?”唐前黑色冷静的询问道。
“已进入扬州地界了。”
唐前略微沉吟。他推断这里什么知鬼不觉的能动用大部队,只可能是驻守采石码头的花云。
他想到花云便会觉得头疼,因为他这人刚正勇猛。必然不会让自己带着的这些人通过他的辖区。
正在唐前头疼之时,头上却突然传来了赛纳声音,“江面行来一小舟。上面的人还拿着鸡毛掸子。”
“鸡毛掸子?”
“对!一节一节的好几个色(sai)。估计是意思是问咱们‘今儿为毛闯进来?’”
唐前听到赛纳声情并茂的讲解,已经呆愣在原地。
岳凌月坐在船头听到赛纳的话,不免笑得前仰后合。
“真有意思。赛纳,本姑娘问你。那根鸡毛掸子为何一截一截儿的?而且上面的材质还是耗牛的牦牛尾?”
赛纳见到岳凌月问,一脸自豪的继续说:“不知道了吧!牛尾巴嘛,牛的尾巴是不能摸的,不然会被牛顶。”
岳凌月被赛纳“有理有据”且充满草原生活常识的讲解,着实惊呆了。
但是唐前终于从他们只言片语的描述中明白了,小舟上那人手中的“鸡毛掸子”就是象征使者身份的汉节。
“把他迎上来。”唐前说。
而且这个担任使者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朱元璋账下的李善长。
唐前见到他倒是一愣。几年前见他还是一副书生意气。
可如今的他容光焕发,体型也是胖了不少。
“唐先生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李善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可行的却是平辈礼。
唐前见他的样子便明白,这李善长从心底对自己是有些看低的。他以使者身份出使自己,却不对自己行上位礼。
而他李善长只不过是朱元璋的下属,却行平辈礼。
唐前想到这里心中确是一阵烦躁,毕竟这个李善长并不是个好打发的主儿。
突然赛纳一脸的鄙夷乱入,开口便来了句,“你谁呀你?来我们这儿干啥的?”
可能是赛纳出于武人天生对文人的反感,才这突兀来了这一句话。
倒是让一向淡定如常的李善长有些不适,唐前见状突然烦躁的心情变得舒畅了一些。
李善长嘴上扯出一丝笑意,对着赛纳拱了拱手,“这位将军见着面生,还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李先生所谓何来?”唐前打断了他的话,又对着赛纳摆了摆手。
李善长依旧笑意如旧,丝毫看不出有丝毫恼意,“受主上所托,来请唐先生往舍下相会。”
唐前不答,是转望着平静的江面。语气带着感慨对着李善长说:“想当日我与师姐唐影雪共舟而下,便感叹这江浙之地。记得影雪曾赞美道说:这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李善长对这鱼唇不对马嘴的回答是一脸茫然,只听唐前话锋一转,“不知善长兄是哪里人?”
“濠州定远。”李善长又拱了拱手,“不知唐先生可会去赴宴?”
“会!”十分简短的一个字。
李善长又怔了怔,有问道,“敢问先生为何领着虎狼之师南下?”
“这些?”唐前说着指着指身后的这些披甲军士,“行脚商不都是得请些人手护送?在下只是觉得这当中有利可图。”
唐前顿了顿接着说,“不然我怎么养的起这些个人马。”
李善长笑了笑没说话。
显然,唐前的话李善长是有些不信的。可唐前也没打算让他信。
赛纳站在远处,向唐前点了点头。
唐前见状了然,“朱公子是那么客气,竟然亲自来接。李兄,劳驾带路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