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好说歹说,总算把阏灞这半截铁塔从地上劝了起来。
可他并没有再回到鳄族席位,把昏迷的阏虞送回让族人照料后,就寸步不离地跟在胧月身后。
胧月走路,他跟着。
胧月入席,他站着。
而且让胧月尴尬到爆的同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堂堂鳄族继承者,就这么跟人跑了?
全族上下,居然连个来问一句的人都没有?
可这种死心眼的人,说什么都没用,胧月也只能听之任之,全当他不存在。
就这样……
一场热热闹闹的龙皇盛宴,结束了。
[龙皇寝殿]
提前退席的龙后敖姝,发现刚刚回宫的沧虚脸色异常难看。
缓步走到桌边点燃熏香,并为龙皇倒了碗醒酒汤后,才温声发问:
“还在为那鲛族公主胧月的事情烦心?”
龙皇没有吭声,只是边喝着醒酒汤,边点了点头。
各族公主都怀着自己的小心思,想嫁给沧溟成为下一任龙后。
可他们从来不知道,侧妃之位无关紧要,龙族御下所属鳞族都有机会。
但龙后之位,除非出现胧月这种身份极为尊贵的人选,否则必为龙族!
龙皇沧姓是黑龙一族。
龙后敖姓是白龙一族。
沧溟之母玄妍,是赤龙一族。
……
不管上数多少代,绝无例外。
即便貌合神离,依然地位稳固!
近万年的夫妻,敖姝与沧虚间的默契,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给自己倒了盏茶,轻啜一口后,敖姝语声淡淡地问:
“你不敢,对吗?”
喝着饮酒汤的沧虚,毫不意外敖姝的发问,用同样的语气回答:
“可……很想!”
“气运反噬?”
“嗯。”
“棋子多的是。”
“好棋不多。”
“舍不得?”
“嗯。”
“可是值得!”
“明白了,容我计划周详。”
“来日方长,今儿先歇息吧。”
“好。”
[地字一号院]
赴宴归来的胧月坐在桌边,饶有兴味地看着汨罗和阏灞在大眼瞪小眼。
从龙皇寿宴上和胧月分开,汨罗这心里就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
可偏偏他被安置在外殿,只能听着内殿里一阵一阵传来的嘈杂,心里急得跟猫挠一样。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把胧月盼了回来,身边居然跟了这么个铁塔似的傻大个,还压根不让他接近胧月一米之内。
“我是他爹!”
“俺不管恁是谁,不许靠近俺救命恩人。”
“我有事要跟你救命恩人说。”
“恁搁这说,俺恩人能听见!”
“我有话要说给你恩人一个人听!”
“不行,恁不能过去!”
就这几句话,这俩人已经颠来倒去循环了不下几十遍。
虽然九百年来,在汨罗的不懈努力下,胧月对他的恨意已经少了很多。
但“捉弄渣爹很有趣”这个观念,在胧月心中已经根深蒂固。
所以眼下汨罗吃瘪,胧月一点去帮忙的想法都没有,反而在旁边抱着甜品,边吃边看得津津有味。
鲛人一族本来就身子骨比较娇弱,汨罗也不例外。
跟阏灞循环了才不过二三十遍,就已经被连累带气弄得上气不接下气。
只能手指哆嗦的地指着高他大半截儿的阏灞,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来个囫囵句子。
汨罗不是没有过掐死眼前这憨货的冲动,可阏灞比他腰还粗的胳膊,成功的帮他打消了这种念头。
眼见再玩下去,估计渣爹可能真的小命不保,胧月终于松了口:
“阏灞,你先去门外守着,别让人靠近。”
“等我叫你再进来。”
只要是面对胧月,阏灞就乖巧听话地不得了,抡起砂锅大的拳头,把胸前的盔甲敲的“咣咣”响,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中!都包在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