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端茶不语,英国公夫人就站起身来:“既然王家还没有想好,这件事儿还是先缓一缓吧,英国公府的事儿太多了,还等着我回去示下,今儿就先告辞了。”
英国公也觉得甚是没趣儿,原就是想着给王家一个脸面,他今儿才会来,没想到王家的男人,没有一个出面,都是妇孺出来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把女儿嫁人为妾太过于丢脸,王二爷也没有来。
待几人都走了,魏氏就放松了下来,端着茶杯的手抖了起来,钱妈妈连忙上前接了杯子放在桌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仗着他们英国公府的权势,就肆意做出这样的腌臜事,真是不耻!”
魏氏显然气得不轻,一贯行事稳重的作风,今日也不管用了。
余氏称病不见客,这样的破事儿也只有她出面了,她自认为休养不错,等闲没人能惹得她如此气怒,一想到英国公夫人拿捏着王家的痛脚,说话毫不客气的样子,魏氏就觉得肝疼。
素妈妈出来让魏氏进去回话,怡然居的事且先不提。
回到闲云阁不久,红缨手中紧紧捏着什么东西匆匆上了阁楼。
林玉安正托腮趴在炕桌上发呆,做了一半的针线就丢在篓子里,秋奴疑惑的看着急急从身前跑过去的红缨。
红缨一口气跑到林玉安身前,气喘吁吁道:“姑娘,这,这个是一个小厮给我的,说是,是一个男人托他传进来的。”
林玉安不解的接过卷成小指拇大小的纸条,红缨知趣的退了下去。
纸条展开只有巴掌大小,中间有一排字迹俊逸的小字:戌时太液石,泽。
林玉安不动声色的用烛火把纸条烧成灰烬,站起身往外眺望,这个方向正对着后花园,若是站在炕桌上……的确能够看见太液石。
那是她撞见王萱蕊私会的地方,汪泽要见她,是为了什么?是要解释为何会选她去王家做妾,还是说仅仅想要见她一面,消遣她而已。
暮雪院,殷小娘也听说了汪家来提亲的事,刚开始还笑盈盈的听着,在听完了回春的话之后,她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八个月的身孕,她的肚子已经很沉了,扶着桌子坐下,心里却是一阵不得劲,她抬手就把桌上的茶杯茶壶,花瓶香篆一股脑的拂在地上。
屋子里一阵哗啦啦的碎瓷声,金属碰撞声,回香吓的瑟瑟发抖,想要退出去,又担心殷小娘的肚子有什么闪失,只能硬着头皮匍匐在地,头也不敢抬一下。
殷小娘美艳的眸子四处打量着还能让她发泄的东西,就看见墙角的束腰兰花高几上的景泰蓝花瓶,这还是老夫人在她怀孕后赏给她的。
她站起身就朝墙角走去,动作幅度太大,身子失去平衡,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只听见一声尖锐的摩擦声,殷小娘就仰面朝天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