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安望着许妈妈怪异的神色,心情复杂,晟哥儿要亲自审越丘,只怕也是想给妹妹出口气吧,只是林玉安没有想到晟哥儿才两岁就懂得这么多了。
越丘在云殿外的小花园旁的三间独屋里审人,此时晟哥儿正站在越丘身边,抬头像是在说着什么,林玉安脚步放轻走了过去。
“我要亲自审他,他敢伤了姝姐儿,我就要代替父亲问一问为什么!”
林玉安的心口一滞,顿时视线模糊,这就是没有父亲的庇护,所以儿子与同龄孩子行事有所不同的原因吗?
“晟哥儿,你再做什么呢?”
见越丘被说的有些哑口无言了,林玉安笑着上前,蹲下身,问儿子道。
知哥儿见了母亲,微微福身,像个小大人似的,恭敬的喊了一声:“母亲。”
“晟哥儿,你为什么想要去审那个人呢?”
晟哥儿低下头,神情落寞,“是我没有保护好妹妹,让坏人欺负了妹妹,我没有做到父亲的嘱咐。”
林玉安心中一跳,儿子和丈夫约定了什么,为何她什么也不知道?
胸口像是被什么打了一拳似的,酸疼的几乎要落出泪来。
“你同你父亲约定了什么啊,给母亲说说好不好?”
晟哥儿摇头,“这是和父亲说好的,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林玉安抱住儿子,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脑袋,却不再追问父子两个到底做了什么约定。
“晟哥儿现在还小,以后长大了,就能保护妹妹了,晟哥儿先回去吃饭好不好?”
闻言,许妈妈上前来牵了晟哥儿的手,“小王爷,厨房做了你喜欢的吃食,我们去看看吧?”
晟哥儿却忽然甩开许妈妈的手,生气的大声喊道:“你们不能保护妹妹,我会保护!”
说完就跑开了。
林玉安站在那儿呆愣半晌,望着许妈妈追过去的身影,越丘满头大汗,迟疑着喊了一声:“王妃,小王爷年纪还小,以后就会明白王妃的良苦用心了。”
林玉安苦笑,点了点头,缓缓地往来时的路走去。
晟哥儿这是怨恨她没有保护好妹妹吧,她不可否认心里有些难过,可晟哥儿说的没错,她的确没有保护好姝姐儿,明明她就知道和齐氏的明争暗斗已经开始了,却没有足够的警惕,让姝姐儿出了事。
倘若姝姐儿真的没了,晟哥儿或许会恨她一辈子吧。
晟哥儿才多大,他都知道要保护好妹妹,她一个做母亲的人了,却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
“姐!”
在云殿的门口碰见了林知才小两口,林玉安回过神,抬头寻声望去。
林知才见姐姐红着眼圈,下了一大跳,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急急地问道:“怎么了,姝姐儿可还好?”
林玉安偏过头去,压了压眼角,这才笑道:“别担心,南雨守在姝姐儿身边呢。”
林知才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听见林玉安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周芷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侍女,侍女手上提着包袱,她笑着解释道:“姐,府里如今四个孩子了,却只有你一个人,我和知才商量过了,我们搬过来,帮着照顾晟哥儿九哥儿。”
林玉安愕然,一个人要管四个孩子,她的确有些力不从心,可弟弟刚成亲,新婚小两口,本就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她哪儿好意思让他们搬过来帮她照顾孩子们啊。
只是没有想到还不等她开口,弟弟和弟媳已经自己过来了,像是大冬天喝了一口热乎的汤,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其实也不用,我还准备再找几个丫鬟回来的,不过你们能过来,我心里真的很高兴。”
林知才就沉了脸,“姐,你当初可是说了的,就算是我娶了媳妇,就相当于家里添了新成员,还是要像从前一样,一家人齐心协力,互帮互助的,怎么,如今就要变卦了,要把我们赶出这个家了?”
林玉安忍不住噗嗤一笑,心情顿时愉悦起来,要不是想着姝姐儿还躺在床上,她或许真的可以开怀大笑一场。
“姐,承蒙你的信赖看得起,,没有嫌弃我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把我当做亲妹妹似的疼爱,您有难处,一家人就是应该整整齐齐的,没有说只共富贵,却不能同患难的吧?”
林玉安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弟媳,会心一笑,她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弟弟和弟媳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墨迹,吩咐丫鬟去把云殿旁边的霏华殿收拾出来。
当天夜里,林知才夫妇就睡在了云殿的偏殿,九哥儿很喜欢这个舅母,往常哭闹的时候除了林玉安,也没有谁能哄得住他了,如今让周芷若抱着,他就咯咯直笑,真是难以相信他上一秒是在哭闹的。
周芷若见九哥儿亲近她,也很是欢喜,没事就去抱九哥儿,乳娘是新来的,小陈氏是不能用了,许妈妈亲自去找了新的乳娘,是林玉安庄子太白庄的一个二十五岁姓崔的年轻妇人,这妇人不苟言笑,来拜见林玉安的时候虽然恭敬,却并不怯懦,经过小陈氏一事之后,林玉安见谁都多了几分戒备,安排了她同许妈妈住在一间屋子,许妈妈知道林玉安的意思,有前车之鉴,对这位崔娘子的行事做派就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崔娘子觉得周芷若抱孩子的姿势不对,差不多纠正了四五次,即便如此,还是盯得紧紧的,生怕周芷若那儿不对,伤着九哥儿。
许妈妈观察了几日,心里还算满意。
转眼间就到了上元节,正月十五,京城大街小巷都可见花灯高悬,喜气洋洋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