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依旧昏暗，一角的油灯已经将近燃枯。老人没有再靠在墙角，而是拖着巨大的锁链，借着一点点摇晃的微光，用鹅毛蘸着墨汁在手札上记录着什么。

“老人家，你在写什么？”墨月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发问。

老人背影一僵，紧接着手一抖，一大滴墨汁滴落到了纸页上，立时将整页都浸黑了。

“你又耍什么主意？我不会为你王廷卖命的，即使你态度变好了、不再折磨我了，也不可能！”老人依旧背对着她，却出人意料地说出了一大段话。

墨月一阵愕然，这才想起她还未变回自己的声音和模样呢。

老人的声音接着响起：“神器、魔器，我都能铸造出来，但是，若它们为你王廷所用，北昭又如何会甘居北方一隅？”

“你们必将掀起战乱！届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不愿。”

老人说罢，伸出手，撕下被墨水浸渍的那一页，揉成团扔到一边。又拿起鹅毛，蘸了蘸墨汁，再要落笔。

墨月微微一笑。手随意一扯，掌柜那件华丽的衣服便落到了她的臂弯。再催动残月，容貌眨眼间恢复。清亮的声音响起：“老人家，你看看我是谁？”

老人一愣，背影一僵，良久，方手脚慌乱地转过身来。叮叮哐哐的锁链声也随之响起。他一时情急，竟把桌上的手札带落到了地上。

他顾不上手札，只大大地睁着眼，愣愣地盯着墨月，似乎想要把眼前之人看清楚、再看清楚。

眼前之人，一袭雪白的狐裘大氅，眉目如画，面貌如玉，眼眸灿若星辰，正对着他笑得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