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般的夜色,笼罩着整个甘松岭,令人烦闷得紧。
山顶的几处火把,上面燃烧着虚弱的火光,像是对黑夜的无边控诉,可惜,焰火微弱,在夜风中摇曳不止,似乎下一刻就会湮灭。
初夏已经有几分燥热,烦人的蚊蝇已经开始嗡嗡吵扰,给这山顶更添几分憋闷。
一个筑基初期的乌斯藏修士,实在难耐体内火热,看了看四周已经没了动静的漆黑营帐,想了一下,还是猫着步子走了出来,朝丛林边缘区。
来到边缘,先是嘘嘘放了一泡水,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到没人便松了口气,然后就想做点什么去去火。
嗤!
一声轻响,那男子动作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见脖颈处多了一个细口子,就像蚊子叮咬一般。
男子刚想去挠那伤口的瘙痒,却发现自己伤口处开始激射血液,一阵眩晕将其脑海侵占。
在其快要倒下时,一只手突然伸出,将其轻轻扶住,然后轻轻往地上一放,再嫌弃地在其衣服上擦擦手。
“真恶心!”
暗暗嘀咕了一句,那人就是拿出一个特制的竹哨,放在口边吹了起来。
叽叽!叽叽!
声音竟跟周围普遍的鸟类一般无二,就是节奏快了一丝,就是注意听的人也不一定能分辨出来。
然后,在这声音响起几息过后,几道人影一闪,从这山壁下快速奔了上来,如履平地,不带半点声响。
这其中,有个比其他人也矮许多的人影,身材清瘦,借着微弱月光,也能模糊看到,那是一张稚嫩的脸。
这,自然是袁颎。
一上来,袁颎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淡淡的,再看了看地上模糊的黑影,顿了一息,看向面前的赵佐,眼中有几分诧异。
不是宗门出来的基本都心慈手软吗,这些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虽然如此想,袁颎动作却不慢,前走几步让开路让后面的人上来。
见到人数到齐,剑无双看了几人一眼,沉声道:
“这一方有十三顶营帐,我负责四顶,佐佑负责三顶,袁颎负责两顶,剩下一人一顶,有问题没有?”
闻言,袁颎就是不睁眼,也能感受到不少人开始打量他,似乎眼中带着质疑,还有不忿。
对此,袁颎倒是无所谓,都是执行任务,并没有多少之分,若是这些人喜欢出头,让给他们就是。
但是,剑无双显然没有打算给这些人反驳的机会:
“做好手里的本职,若是谁出了错,不军方那边,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然后,不待大家再话,就是压低声音吩咐动手。
佐佑最早窜出去,然后大家开始动手,剑无双拍了拍袁颎的肩膀,以示鼓励,等所有人都有了选择,他才奔剩下一个帐篷而去。
再袁颎,他直奔距离最近的两个营帐去,只因他并不擅夜行出击,不逞强不显露,是最好的保命手段。
第一个,袁颎轻轻走进去,借着微弱夜光看到人的位置,在听到那近乎于无的呼吸声,袁颎知道,这人在打坐修炼。
慢慢走进些,袁颎却是犯了难,只因他现在身无片铁,连把匕首都没带,不由得,袁颎开始在四周找寻起那人兵器来。
找了几息,终于在一旁木架上看到一弧形黑影,看那模样,应当是乌斯藏通用的弯刀。
袁颎将那刀慢慢取下,整个过程屏气凝神,几乎是一点点的拔出来,终于,刀拔出来了,那刀面,在黑夜中,都是明显的亮白。
轻声绕到到那人背后,手中的刀慢慢架在其脖子上。
突然,袁颎感到前面人的气息突然波动,就要惊醒,显然是刀的气息惊动了他,袁颎无奈,只能左手迅速伸出,捂住其嘴巴,右手的刀猛的一拉。
嘶!
一声轻响,袁颎只感觉那人身子一颤,然后一股血腥味慢慢逸散开,手上的刀也被一滩深色粘稠液体覆盖。
等那人终于无法再动弹,连吸气都是困难时,袁颎才放开手,任其脑袋自然的垂了下去,那模样,就像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