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妍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她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痛之感,便对着伏在她床榻前睡着的轻舞问道。
“花白凝,花白凝呢?!”
轻舞被柏小妍一阵摇醒,她一脸紧张的看着柏小妍,担忧之色尽露满满。
“皇上,您有伤在身,太医说不宜活动。”
“不行,花白凝说惜月没死,惜月竟然没死。”柏小妍一脸兴奋,说着便要穿上鞋子,向外走去。
“皇上,花白凝她......”轻舞欲言又止。
“她已经死了。”
轻舞的话被罹诀所打断,轻舞瞧着昨夜里一脸紧张送皇上回宫的男子,她不由得咬了咬唇,这件事情,还是由他来告知皇上比较好。
如是想着,轻舞慢慢退出了乾清宫内殿之中,一脸严谨的守在宫殿门口处。
“死了?为什么死了?”柏小妍一脸冷愤的盯着罹诀,呵责道。
“你还有伤在身,先躺回去。”罹诀柔声的劝说着。
“告诉我,为什么死了!”柏小妍厉声喝着。
“我杀的。”罹诀叹了叹,垂下眸子,对着柏小妍坦白的说道。
“你杀的?”柏小妍重复了一声,本就是虚弱的面孔一时间血色全无,苍白至极,高声喝着,“你没有听到她说惜月没死吗?你为什么杀她,你杀了她,惜月怎么办?怎么办!”
“惜月死了!”罹诀望着柏小妍那本是失望却渐渐变成绝望的瞳孔,他知道他不该如此直说,“花白凝说她当初为了让莹月安心,将一名宫女剪断了舌头贴上了惜月模样的人皮面具,而真正的惜月被她换了出来,是她最后自保的筹码,所以在冷宫处的那具尸体,不是惜月,可是当我派人前去花白凝所说的那个藏惜月的地方之时,惜月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见了踪影?”柏小妍好似抓住了什么重点一般,那双绝望的眸子瞬间盛起了丝丝精光,“那就是说她可能没死,只是失踪,对不对?”
“可是......”罹诀叹了叹,“藏惜月之地,周围乃是一片古林,枝叶繁密,猛兽居多,惜月浑身是伤,怕是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也是有吉!你们找了吗?”柏小妍试探性的问道。
“找了。”罹诀如实的应道,“古林中没有任何踪迹,况且四周皆是被猛兽撕碎的尸体,无人能知惜月是否在其中。”
“不可能。”柏小妍摇了摇头,向后踉跄两步,思绪已经游离,但肩膀处伤口撕裂的疼痛感将她强行拉回现实,“是你杀了花白凝?”她总算是镇定了些许。
“是。”罹诀点了点头。
“她死的应该很不甘吧。”柏小妍突然冷笑一声。
“是她咎由自取。”罹诀冷声道。
“你我之间的结盟已经到此结束了,宫主日后还是少来皇宫为妙。”柏小妍顿了顿,随即淡淡的说道。
“皇上这可是要过河拆桥?”罹诀轻笑一声,并未恼怒。
“本无桥,何来拆桥一说?”柏小妍皱了皱眉头。
“谁说没有,难道皇上不想知道昨夜里与本尊交手的那个男子是什么人吗?”罹诀看着柏小妍的眸子渐渐恢复常色,他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不过这丫头倔强的很,她一定还会派人寻找惜月的。
“你知道?”
“桥都不在了,本尊要如何向皇上开口呢?”罹诀耸了耸肩膀。
柏小妍怔了怔,低头浅笑一声,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对罹诀产生了些许的异样之感,为何在产生这样的感觉之后,却要拼命的将他从她的身边推开。
“桥,朕可以重新搭建,况且昨夜那个人的身份,也关系着宫主想要知道的事情,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宫主有何不能开口的呢?”柏小妍轻笑道。
“哦?那个人和洛丞相有关系?”罹诀挑眉问道。
“恩,如果朕没有猜错,那人是替洛轻伦办事的。”柏小妍抿唇笑着,昨日她故意放出风声,说刺杀惜月一事与那银针有关,而银针又是在那名已经死去的宫女身上发现,那说明,只要是触及过女尸之人都会心有余悸,生怕是自己漏了马脚,而花白凝就是杀了那宫女之人,那黑衣男子便是听命于洛轻伦将女尸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入纪铭沅的内院之人,两人皆是触及过尸体之人,自然怕是自己的疏忽导致了银针留在女尸的身上,虽然细想起来此事漏洞百出,但毕竟做贼心虚,所以二人在听的这样的风声后,自然要前去仵作的宅内,销毁证据才是。
于是便有了柏小妍的瓮中捉鳖。
“皇上还真是好计谋,一箭双雕。”罹诀赞叹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