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等候多时了?”陶安泰浅笑着,随即坐在柏小妍的对面,眸光轻落在她的身上。
“自然,看王爷的模样怕是也不需要朕再与你解释了吧。”柏小妍看着陶安泰一副了然的模样,看来他是明白她为何如此行事了。
“早朝之上,本王一时不解,原来皇上早已暗中部署了一切。”陶安泰缓缓勾唇一笑,“还是皇上考虑的周到,安抚沉着之人,笼纳简单角色,那盂奕看起来的确是比沈千寻更好笼络。”
“哈哈,知我者,莫若皇叔也。”柏小妍浅笑一声,“那盂奕现在恐怕是很难与沈千寻一条心了。”
“早朝之上,皇上给的暗示如此明显,盂奕再是蠢笨之人,怕也是看的明白,盂奕虽是小角色,但若能为你所用,内阁学士也不算是低的官职。”陶安泰仔仔细细的分析着,“看来本王的确不如皇上想得周到。”
“皇叔此刻可有兴致与朕下一盘棋呢?”柏小妍淡然一笑,未等陶安泰回话,便命轻舞摆上了棋盘。
“下棋可以,不过本王有一事要说明。”陶安泰余光微瞟着棋盘上的棋子,淡淡而道,“你我本无血缘之亲,皇上日后便不必多礼,皇叔一称,本王尚不敢当。”
音落,陶安泰拿起一旁黑子便在棋盘中央落下。
柏小妍只笑未言,拿起一旁白子轻轻的落在黑子旁边,薄唇微启:“王爷说的不错,皇叔一称听起来的确是将王爷叫的老了些,就像这黑子白子,本就分成两个盒子装,看起来毫无关系,但就着你我二人之手,却能并肩同行,你说奇不奇怪?”
“且不论是否能够并肩同行,便是在这一个棋盘上相遇,就是缘分了。”陶安泰亦是附和着笑道,两人手起手落,顷刻间便在棋盘中央摆满了黑子、白子。
细细看来,这白子尚被黑子包围,已为死棋,柏小妍仍是不慌不忙,白子从她如葱般的手指缓缓而落,倒是在这已为死棋的棋局上尚有一处绝处逢生之地。
“皇上好想法。”陶安泰望着棋盘沉思着,不由得赞许道,今日他算是遇上对手了。
“身为弱者,要让对手掉以轻心,投机取巧,方能化险为夷。”柏小妍神色淡淡,举起最后一枚白子悄然落下,“王爷,您输了。”
柏小妍浅笑着,论棋数,她尚不及陶安泰,但论读心术,陶安泰显然过于傲娇了些。
陶安泰望着棋局出了神,果然是他太过轻敌了。
“心服口服。”陶安泰失声一笑,“所以皇上,是想做朝中的执棋者?”
“若能成真,何乐而不为呢?”柏小妍蹙了蹙眉头,难道会有人甘愿做这棋局上的棋子,任人摆弄吗?
“那,本王是皇上手中的棋子吗?”陶安泰轻缓一笑。
“哈哈,王爷是与朕一同下棋之人啊。”柏小妍哈哈大笑着,继而慢慢俯身,凑近陶安泰,小声言道,“你主外,我主内,难道不好吗?”
陶安泰未言,只是眉梢之间闪过一丝喜色,他们二人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达到了不言而喻的默契了。
“皇上错了。”陶安泰慢慢拨开柏小妍的手臂,将两人面前的棋局显露在外,“正如皇上所言,你主内,我主外,这盘棋,从内而看,是皇上赢了,但若是从外而看,是本王赢了。”
柏小妍脸色一惊,循着陶安泰的视线望向棋盘,果然如他所说,这盘棋下到现在竟然不分伯仲,她本以为是她赢了,但若是从外而看,的确是陶安泰的略胜一筹。
“哈哈,果然,朕就说过,只有王爷才能是朕的对弈之人。”柏小妍赞赏的笑道,她就知道,她看上的人,绝对不会有错。
“既然如此,朝内之事,本王便不多插手了,两日后,本王还需皇上帮助一同主外。”陶安泰缓缓起身,一身黑衣在柏小妍面前晃晃而过。
“王爷。”柏小妍盯着陶安泰的背影叫道,“其实你还是穿白衣好看。”她水灵的大眼睛冲着陶安泰眨了眨。
陶安泰脚步顿了顿,未应声,抬脚向着御花园外而去。
轻舞立在柏小妍身后,收起棋盘,为她披上一件薄薄的外套。
“皇上,如今日渐秋色,天气也凉了些,皇上莫要着凉。”轻舞关心的说道。
“轻舞,两日后你便留守于皇宫吧。”柏小妍淡淡而道,这皇宫上下她能真正信得过的人,便只有轻舞了。
“皇上,奴婢要与您一同前往魔宫。”轻舞立即跪身请命道。
“轻舞,皇宫必须有人坐镇。”柏小妍眉头舒展,皇宫里有纪铭沅与轻舞相衬,自然不会出事,而魑魅,她早已放出风声并安排好了一切,魔宫内斗不休,怕是近几日,他是没空理会纪铭沅的性命了。
如此一来,她也便安心了。
“老爷,这......”总管显然有些犹豫。
“这什么这,我是老爷,我说的算,走,备轿!”盂奕立即起身狠狠地甩着袖子,大步的向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