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怎么说,姜蓝心已死,她也算是替莹月报了仇了。
柏小妍盛怒之下,嘴角却不由的向上扬起一阵儿笑意。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个刁妇押入天牢!”于青敖看着柏小妍脸色巨变的模样,倒是没有片刻的质疑,只不过在抓蝶儿那里松了口,既然这个刁妇肯认罪,那那个小宫女便是不足为惧了。
一行锦衣卫,簇拥着柏小妍的步子,渐渐地向着天牢的方向而去。
而蝶儿早已吓傻,她也不明白,小姐给的那包粉末不过是泻药而已,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了能要人命的鹤顶红呢!
这件事其中一定有蹊跷,一定!
她死死地咬了咬双唇,她一定会救小姐出来的,一定会!
-------------------------------------------------------
天牢内。
柏小妍早已褪去了那一身彩衣,只得身着一层粗白色衣衫,被人狠狠的推入牢中。
她猛地回头一瞥,虽是粗布麻衫,但那一计冷冷的神色倒是令锁门的守卫不禁瑟瑟一抖。
“你......你看什么看!”那守卫壮着胆子对着柏小妍冷声喝道,随即又是小声喃喃着,“真是见鬼,一个女人能把老子吓到......”
柏小妍忽而勾唇一笑,这件事已经不是她对后宫妃嫔下了泻药这么简单的了,她身上背负着的可是暗杀妃嫔的罪过,按律法来说,这可是杀头之罪。
她细细的想着,这深宫大院,恨她入骨想要投放鹤顶红置她于死地的人,恐怕并不多。
首先,陶安泰排除,若是他真的想要杀她,也不必暗中下毒这么麻烦了,早在他给她扣下一个冒名顶替、欺瞒君上的罪名之时,就可以赐她一死。
姜蓝心排除,就算她的脑子真心不好使,那也不会亲口喝下了她给她设下的圈套。
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惠妃也可以排除,她二人毫无深交,她有何理由要置她于死地?
而赵公公却微有嫌疑,这汤药是他亲手端来的,虽说是奉了陶安泰之命,但这背后他有没有被人收买暗中下毒,更是无法猜测。
方柔......
再想到她的时候,柏小妍轻柔的眸光不禁锐利了几分,。
那个女人明面上看着便是尖酸刻薄之相,只是城府极深、话语委婉,善于笼络人心罢了,这才令掌管后宫的大权全权交到了她的手中,而她那日自冷宫便与她有过相交,更是因为柏小妍才令她对身旁女婢产生怀疑,即使陪伴着她多年的女婢尚且可以狠得下心挖去双眼,更何况一个她有些恨意的冷宫罪人呢?
柏小妍不禁冷笑,在整个后宫之中,方柔的嫌疑便是最大。
“哼,刁妇,你得意的时候没有几天了,我劝你还是乖乖认罪,在这张纸上画押承认你的罪名,否则......”于青敖不知何时立在了柏小妍的牢门口,对着一脸呆滞、思绪较沉的柏小妍冷脸相喝。
柏小妍不禁回过神来,勾唇轻然笑着:“于大人是要强行逼供?”
“你这个刁妇不要不知好歹,刚刚在冷宫门口处,是你亲口所说,本大人若是不计较那个小宫女的帮凶之过,你便会乖乖认罪!”于青敖气急败坏的说道。
“哼,我说的是我会认下我对姜蓝心下了泻药之过,可并非是下鹤顶红置她于死地的罪!”柏小妍更是轻然一笑,眉宇之间尽是冷然。
“你......”于青敖伸手怒指着柏小妍,眸间尽是愤慨之色,“好,本大人倒要看看你要嘴硬到几时!”
回忆当时,在她十六岁的那年,她曾奉师父之命前去盗取一个秘密杀手组织中偶然幸得的一幅价值连城的字画时,她便被这组织里的大佬所抓,那次真可谓折磨了整整七日,才被师父侥幸救了出来。
而那七天的日子,一直在柏小妍的心中如阴影一般挥之不去。
电击、暴摔、注射药物,甚至将她身体上的各个骨节轮番用车轱辘碾压,直至碎成渣片,那次,柏小妍真的以为自己便要命丧于此了,幸而千钧一发之际,师父赶来,才将她从那群杀人不眨眼的魔笼中救出,自此回到他们师徒三人的小竹屋中,昏睡了整整一个月。
只是,一直令她所奇怪的是,在她昏睡的这一个月中,她的意识沉沦,但是醒来后,自己的身子却犹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碾碎的骨头已经成型,毫不影响,注射过的药物也丝毫没有成瘾,暴摔过后在她的身上仍是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虽然之后她几次三番的询问过师父,可却都被师父用着不同的理由,一一避过。
既然不是什么坏事,柏小妍也便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但那七日所给她带来的侮辱却还是历历在目。
柏小妍用了五年的时间,彻底将这件事情在心底里封存起来,不提不念,每日仍是如往常一般,喜逐言笑、开朗至极,但那七日却在她的心底里注上了深深地阴影,生根、发芽,甚至欲欲结果,只有每每欲要遭受痛苦之时,方才能够回忆起当时那骇人的场景。
“来人,将这个刁妇带过来,本大人要亲自盘问!”于青敖对着身旁狱卒冷然喝道,随即大步向前,走上那桌前而坐。
狱卒听命,自然将柏小妍从牢狱中带出,用绳索将其捆绑在桌前不过三米的十字木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