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已猜到了不是?”柏小妍皱了皱眉头,只要能够成功地见到陶安泰的面,之后的事情便都好说了,至少她敢相信,陶安泰不会真的将她扔了出去,交给锦衣卫处理。
“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试图揣摩朕的心思。”陶安泰脸色暗沉,虽然口吻之间未带明显的不悦,但却也是微波无痕。
就在柏小妍以为他不会再有下文了之时,他方才抬了抬眼皮,眸光流转,隐隐的划过一丝憎意,唇角微张:
“你不配!”
柏小妍身子猛地一震,原来他仍是在心中恨她恨到如此伤害......
“你已是戴罪之身,怎么出了皇宫又折返回来?难道你还是不舍得离开朕,不舍得抛开你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陶安泰唇角了然一勾,对着柏小妍的眉宇之间尽是嘲弄。
柏小妍脸色灰白,看来就算是她如今伤痕累累,她也失了与陶安泰平等谈判的筹码,对于一个手段残忍、毫无感情可言的暴君,她又能奢求在他的口中得到些什么殊荣?
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陶安泰还愿意存留当年他们在一起的一丝丝温暖,给她一个调查真相、惩处恶人的机会,如今看来她不过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了。
“我已经回来认罪了,放了言穆吧。”既然她已经没有了开口的机会,她只能想方设法的保住言穆免遭一劫。
“朕处置自己的暗卫,难道还需要听你的意见?”陶安泰扬了扬眉头,看着柏小妍那愈渐僵硬的脸上缓缓地勾出笑意,如今的柏小妍在他面前无论说的那一句话,都好似一个笑话一般。
“好,你处置自己的侍卫,我无权干涉,我只想奉劝你一句,如今你的身边,恐怕也就只有言穆一人真心对你了,若是你将他也丢了,你恐怕......”
“你住嘴!”未等柏小妍说完话,陶安泰忽而震怒的对着殿前桌上狠狠地拍了一掌,脸色激怒,眸间嗜血。
她凭什么这么说,就是因为她不是真心待他,所以他身旁的人便没有真心待他的吗?
呵呵!简直是妄言!
柏小妍冷眸一瞥,除了穿越那日调戏他之时看过他如此震怒以外,她还真没再见过他如此暴怒的模样。
“话已至此,告辞。”柏小妍黯淡的垂了垂眸子,继而转身欲要向外而去。
“等等!”陶安泰忽而一唤,止住了柏小妍脚下的步子。
“这乾清宫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陶安泰微微挑了挑眉头,语气之间听不出是喜是怒。
“不然,你还想怎样?继续将我关入天牢,严刑逼供?”柏小妍缓缓转身,一双苍白的双唇狠狠地抿着,面色之上带着说不出的憔悴。
“严刑逼供?”陶安泰不禁皱了皱眉头,“你受刑了?”冷漠的眸子间微微有一丝动容。
“你我之间已经如此,不必再惺惺作态。”柏小妍冷笑一声,面色冷然。
“谁对你动的刑?”陶安泰紧皱的眉头不仅更深了。
“你是想说我入天牢的这件事你不知情,完全被蒙在鼓里?”柏小妍不禁挑眉一笑,口吻嗤笑着。
“朕没必要对你解释。”陶安泰冷着一脸俊脸说道。
“那我也没必要告诉你!”柏小妍仍是态度坚持,面色尽为冷清。
“你......”陶安泰心中一急,忽而大步向前,一把将柏小妍打横抱起,直接入了那乾清宫内殿之中,“你若是不说,朕便亲自为你检查伤势。”
检查伤势......柏小妍不禁脸色微红,死死地咬住下唇,口吻淡淡而道:“于青敖。”
“于青敖......”陶安泰小声喃喃着,“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对朕的.......”说到情深之处,他不禁止住了声音,低头瞧了瞧这怀中女子,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是他的什么?如今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两人再次相顾无言,四周忽而静谧了下来,空气之中凝聚着一股儿尴尬之情。
“先躺好,一会太医会来给你医治。”陶安泰将柏小妍缓缓地放置床榻之上,口吻相较刚刚有了明显的轻缓。
“不必了,求皇上放我出宫。”柏小妍别过头去,不再望向陶安泰,这话语虽是恳求之意,但口吻之间却全无屈尊之情。
“你回来不就是为了查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吗?朕应了。”陶安泰看着柏小妍那愈渐冷绝的模样,不禁妥协而道。
对于柏小妍的心思,他一向抓的很准。
但对于他自己的心思,他一向抓不透。
现在,他应该是恨她的,可是每每看到她受伤于危难之间,心中那疼惜的情感便是缓缓而出。
他一直这样在心中折磨着自己,在面上折磨着柏小妍.......
柏小妍听过陶安泰的话,躺在床榻之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眸,既然目的已达到,她与陶安泰之间便再无任何交谈的必要了。
陶安泰听着柏小妍那均匀的呼吸声渐渐传来,忽而嘴角缓缓向上扬起了一抹极浅的笑意。
而柏小妍,本是想要避开与陶安泰之间尴尬的气氛,却没曾想,竟然真的睡着了,意识清醒之际,她便听得身旁太医对着陶安泰小声说着:
“皇上,这位姑娘身子受了鞭刑,只是一些皮外伤,已无大碍,只是鞭子上蘸了盐水,恐怕伤口难以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