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泰倚靠在床边,看着床榻上双眸紧闭,面色红润的女子,他的眸光愈渐柔和。
他有多久没有正面好好地瞧瞧她了,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的与她相处过了,曾经他们二人快乐的种种仿佛就在昨天,可是却再也回不过去了。
陶安泰一时轻柔的眸光又不禁淡漠些许,据他派去的探子来报,魔尊这几日便是要回到京都了,到时候若是她仍然义无反顾的想要跟着魔尊离开皇宫,他又该如何是好。
一阵儿均匀的呼吸声划过,陶安泰身子缓缓地躺在柏小妍的一旁,双眸微阖。
翌日。
柏小妍醒来之时身旁早已没了陶安泰的身影,只是她瞧了瞧四周,明明记得昨日是在地上入睡的,今日醒来竟然会在床榻之上,还算他陶安泰有点良心。
不过关于西竹园亭的事情,她还是要尽快去找陶安泰问个清楚才是。
来不及多加收拾,柏小妍便换上了一身宫装向着养心殿的方向而去,这个时辰,早朝已经下了,陶安泰应该会在养心殿处理公务吧。
柏小妍刚入养心殿门口处,却见殿内一阵儿嘈杂之音高声传来,她不禁停下了脚步,躲到门口,细细的听着。
“皇上,那妖女一日不除,忘忧国的江山社稷恐难稳固啊。”
殿内为首的是当朝于丞相,而跟在他身后左边的是姜尚书,而右边正在极力弹劾她进言的那位,柏小妍虽看着面生,但凭着官服,却才猜出了八九分。
单看他面色愤慨至极,一身将军服饰,恐是方柔的亲生哥哥方大将军吧。
“方将军,你的意思是说朕的江山是靠一个女子左右的?”
陶安泰面色之上明显不悦,不过从他的口中,更是证实了柏小妍心中所想,此人便是方大将军无疑了。
“皇上恕罪,臣不是这个意思。”方将军恐是察觉出了自己所言不妥,便是蹙了蹙眉,欠身而道。
“皇上,那女人顶替蓝儿入宫,让蓝儿吃了不少的苦头,而后又是心肠歹毒,设计杀害了蓝儿,皇上,您要给老臣一个公道啊。”姜尚书终于忍无可忍,直言不讳道。
陶安泰本就不悦的面色之上不由的更是阴了几分,他缓缓开口,咄咄而言:“这件事已经有了结果了,不知姜大人还想要个什么公道?”
“皇上,于青敖不过是锦衣卫千户与蓝儿无仇无怨,为何要加害于她,皇上,老臣以为,于青敖的身后必定有效忠的主人才是啊。”姜尚书仍是不依不饶的说着。
“于青敖已经死了,朕要如何去撬开一个死人的嘴巴?”陶安泰也显然没了耐性,索性伏案而起,面色薄怒。
姜尚书见陶安泰已是大怒,咋了咋舌,止住了口,余光微瞟,望着方将军。
方将军见状,又是拱起手来,对着陶安泰进言道:
“皇上,臣乃一介武夫,不懂什么大义大道,可是昨日那女人当着所有官家小姐夫人的面,掌掴臣妹,闹得人尽皆知,臣妹自小便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臣无颜面对家父啊。”
陶安泰冷声一顿,不禁抬眉冷笑道:
“就算朕不明说,难道方将军自己还不知道柔妃的性子吗?这件事背后究竟为何,若是方将军执意要弄个明白,朕定当满足你,可是结果出来之后,若真是柔妃的错,恐怕对柔妃的惩处便不是掌掴可以解决的了,到时方家在外的言论朕可就不敢保证了。”
“这......”
方将军听了陶安泰的话,态度上显然有了几分迟疑,自家妹子骄纵跋扈的性子他的确知道,可是再怎么说她也是后宫掌事妃嫔,也不能沦落到被一个宫女掌掴的地步,可若是真的去查,皇上随意寻了罪名,那对于方家恐怕是百害而无一利。
“若是没有其他事,你们就都退下吧。”陶安泰暗蹙眉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皇上,此女子来路不明,被册封后妃,恐怕难以服众啊。”这时,为首处许久未开口说话的于丞相终是开了口,他款款上前,欠身而拜,态度极为恭敬。
“来路不明?”陶安泰不禁挑了挑眉头,对着于丞相满不客气的说道,“是谁说她来路不明的?”
“这......”于丞相四下望了望,又是拱手而言,“她并非官家女儿,只是凭空而出,实在是......实在是令人怀疑啊。”
“凭空而出?”陶安泰忽而哈哈一笑,随即面色冷然,一脸认真而道,“她可并非凭空而出,而是朕亲自将她从宫外带回来的。”
“什......什么?”殿下三位大人面色惊慌,纷纷相望,这皇上是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任他们说了什么也无用啊,看来明日只得联合众位大臣,一起上奏赐斩这名妖女才是。
哎,三人纷纷垂眉暗叹,欠身参拜后,方才缓缓而退。
柏小妍躲于暗处,冷眼相瞧着殿内所发生的一切......
“是。”柏小妍点了点头,“西竹园亭究竟在哪?”
“其实朕也不知,昨日夜里只是随口一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