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冷宫之中,却仍是没有半分回应。
“这个丫头去哪了......”柏小妍低头小声喃喃着,并四处走动,看着满院微微盛开的紫熏花,唇边始终带着笑意。
脚步微动,走向了惜月与莹月的墓碑前,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口中轻颤而道:
“惜月、莹月我来看你们了,希望这满院的紫熏花能够陪伴你们不寂寞......”
柏小妍眸光晶莹,面颊微微一偏,却被墙角处一个翠绿色宫装的服侍衣角所吸引。
她起身上前,奔着那碎成片的衣角的方向而去,在冷宫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土堆旁捡起了衣衫的一角。
“是蝶儿的衣服!”
柏小妍眸中一紧,蝶儿的宫装为何会被撕碎在这里,难不成......
她眸中凛冽的一扫,目光死死地落在那处拱起的土堆之上,据她印象所知,这里原本是没有这处土堆的,而土堆上的土也是新土刚填,仍是稀松状态,刚刚她入冷宫,视线全部落于满院的紫熏花上,却没有注意到这处怪异的土堆。
她眸光呆滞,缓缓地挪动着脚步,手中紧紧地攥着那片被撕碎的衣角,一只手已经附于那土堆之上。
“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不要!”
柏小妍心中暗叹着,两只手却是颤抖着扒着那土堆上的松土。
“姑娘!”轻舞的声音自冷宫外而入,却见柏小妍满面惊慌,仍是不停的扒着土堆上的土,未有一丝迟疑。
轻舞一怔,立即跑上前去,一把拦过柏小妍,口中担忧的问道:“姑娘,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轻舞见柏小妍许久未归,便是怕姑娘出了什么事独自一人追来冷宫,没想到却看到这样一番景象。
柏小妍双眸空洞,她想象不出如果这土堆下埋着的真的是蝶儿,那她要如何!
“这里,这里......”柏小妍双手颤抖的指着地面上的土堆,口中呜咽着。
轻舞恐是也察觉到了什么,俯下身去,帮着柏小妍一同扒着那高耸的土堆。
不过多时,那成堆的土已经被柏小妍与轻舞二人扒开,一个赫然醒目的身子直冲入柏小妍的瞳孔之间。
柏小妍双眸瞪得老大,尽是鲜红的血丝,身子不停的向后踉跄着,双唇微张,却是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就连身经百战的轻舞也不由得惊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她委实没有想过,这土堆下的人竟然死的如此惨状。
“姑......娘!”轻舞支支吾吾着,一把扶过脸色惨白、险些晕倒的柏小妍。
柏小妍的眸中只剩下满满的不敢相信,惊恐的眸光更是频频露出猩红之色,那土堆下压着的尸体,正是蝶儿无疑。
蝶儿脸色惨白,一脸惊恐,浑身*,翠绿色的衣衫被撕的尽碎,身子上下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尤其是胸前那一排排赫然醒目的牙齿印,即使咽气了许久,但眸中那委屈绝望的泪光却仍是久久的徘徊在瞳孔之间。
那死不瞑目的双眸,那绝望赴死的眸光,柏小妍知道,蝶儿临死前怕是遭受了极大的侮辱。
她猩红的眸子瞬间冷然,双拳更是紧紧攥起,指甲嵌入到肉中仍是感觉不到半分疼痛。
这点疼,这点痛,于蝶儿临死前所遭遇的相比,算得了什么!
“姑娘......”轻舞一脸担忧的望着接近崩溃的柏小妍,双手轻轻地附着于她的肩膀之上。
柏小妍那强忍着的泪珠终是被轻舞这一声安抚,激的猛然落了下来,她双手狠狠地抹了抹,随即口吻淡漠而道:“帮我,帮我给蝶儿送行。”
“好。”轻舞应着,便随着柏小妍的动作,将土堆内的蝶儿抬了出来。
柏小妍为她简单的梳洗好,穿上了一层干净的衣衫,便将她葬在了惜月、莹月墓碑旁边。
柏小妍强忍着鼻尖上的酸涩,抬手轻轻的抚着蝶儿墓碑上的几个大字-----‘沈语蝶之墓’
她死死地咬着唇,渗出血迹仍是浑然不觉,她只字未言,甚至将蝶儿抬出后便再未流下过一滴眼泪,只是眸中那清冷狠戾的眸光令周围草木微风皆是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轻舞看着柏小妍如此模样,不经瑟瑟一抖,直立在其身后,不敢言语。
柏小妍只是呆望着那块墓碑许久,便抬腿向着冷宫外狂奔而出。
“姑娘!”轻舞生怕柏小妍出事,立即转身追了上去。
“陶安泰呢?!”柏小妍伸手一把抓过一旁的太监,口吻厉喝而道。
“参见然妃娘娘.....”小太监惊得微微发抖,口中支支吾吾着,“今日是皇上立后大典,现在恐怕是在凤仪宫内吧。”
柏小妍眸子一扫,一把扔下手中的太监,向着那凤仪宫而去,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太监刚刚所说的什么立后大典,她此时此刻只是想要快些找到陶安泰。
凤仪宫外。
“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啊,娘娘。”殿门口处,两个小太监苦着脸拦着柏小妍直闯凤殿的身子。
柏小妍眸光冷然,对着那两个小太监不客气的喝道:“把陶安泰叫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娘娘,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您不要为难小的啊。”两名小太监纷纷低着头,这然妃娘娘如何的受宠爱他们不是不知,只是这然妃在受宠,也不能轻易的得罪了皇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