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识货,不像那丫头,全倒给了几棵草。”颜暮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抓出一把瓜子有滋有味地嗑了起来。
陶安泰将碗放在一边,靠坐在床上,一脸的揶揄,“这药若真是你熬的,我也不会喝。”
“可惜啊!”颜暮拖长了音调说着,眼睛不时地瞄几眼陶安泰,“她现在想喝也喝不了了!”
陶安泰淡淡小妍,拍了拍枕头准备躺下睡大觉。
颜暮扔掉瓜子壳,忿忿地说道:“你个没良心的,怎么也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人家为了不让你分心,可死活不让我们说呢!”
“有白思彤在,她不会出事的。”陶安泰很是笃定地说道,一抖锦被就要躺下了。
“她中了嗜心蛊!”颜暮看不下去了,抓起一把瓜子壳扔了过去。看着直直而来的瓜子壳,陶安泰拉起锦被挡住。颜暮也没有真动手的想法,瓜子壳才碰到锦被就纷纷落下。
陶安泰看着落了一床的瓜子壳,皱着眉掸了个干净,这才问道:“怎么提前发作了?”
“敢情你一直知道啊!”颜暮说着,作势要再扔一把瓜子壳过去,“既然知道,你怎么也不提醒提醒,刺着绣呢,一扎,一吸,好了,发作了。”
陶安泰看着颜暮的手舞足蹈不说话,左手放在药碗上,指甲狠狠一划,血珠便一滴滴落进碗里。
“拿去,让她喝了。”
“都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了,你还放啊!”颜暮没好气地说道,看着滴个没完的血忙走了过来欲封住穴道止血。“多的是人血给她喝,你就别费心思了,费了人家也不知道!”
“不一样,至少这半个月里,她不会再有喝血的欲望。”陶安泰淡淡地说道,待滴够了半碗后,才慢悠悠地抬起手,接住颜暮扔过来的瓷瓶,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小心地拿起那只药碗,透过碗壁,颜暮似乎感觉到了血的温热,不禁一抖,差点将这半碗血都洒了。
见陶安泰没有看见,颜暮忙松了口气,为了掩饰心慌,便随口问道:“我说,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呀!”
“那你呢,喜欢君谦什么?”
“嘶——”颜暮忙稳住药碗,狠狠地瞪向陶安泰,却在陶安泰挑眉之际,笑成了一朵花,“那丫头的确招人喜欢啊,有眼光!”
“我眼光向来准的很。”陶安泰点头,看着颜暮有些僵硬的脸豁然小妍,“所以,你喜欢君谦什么呢?”
“我去给那丫头送药。”颜暮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往外走去。
陶安泰却不打算放过他,调子平平地说着刺人心窝的话:“你应该看得出来,君谦喜欢的是锦程,他的三师兄,而不是大师兄。”
“将军,万万不可。这显然是皇帝刻意设下的陷阱,若将军此时入京,便是中计了啊!”原禹已经说的明白,皇帝就是存了要对付将军的心思,将军怎么还能自己往陷阱里走呢。
“末将倒是觉着可行,大小姐重病,四小姐有孕,将军入京的理由光明正大。”将军除开柱国大将军的身份,可还是国仗,探望女儿天经地义。
大概这话是说道了别人心坎里,才说完,就有人附和道:“贺副将说的是,大家可别忘了,前不久康宁城那场暗杀。皇帝花了那么多心思,不就是想让陶安泰听信于他!陶安泰是谁,曾经的副将!他知道的太多了,可是个大麻烦!”
“没错,消息说陶安泰没死,正在丞相府养伤。显然还没能说什么,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再晚些,皇帝怕是连六千黑无常的名字都一一知晓了!”
各有各的理,谁也说服不了谁,争到最后,还是将目光投在了最终决策人,原衍身上。
“诸位不用争了!”原衍轻咳了一声,从一旁的书卷里拿出两封密信,“你们先瞧瞧这个。都是六日前,从宫里送出来的。”
这两封密信,一封是柏小妍在禁足前让无忧递给御膳间的王内侍的。
“皇上对外称女儿身染急病,实则是软禁了女儿,女儿无恙,父亲莫要担心。另,女儿思索再三,皇上此举怕是要对父亲不利,父亲定要小心提防。”
一封是原依雅的,在收到“容意忠”的第二封信后,怒极所写。
“皇后意图挑拨女儿与长姐的关系未果,昨日又使计陷害了长姐,使得长姐被陛下禁足。如今女儿有孕在身,实在是担心。”
众人看完信,心中都不是滋味的很。这两位小姐都是将军最常挂在嘴边的,疼宠的很,如今入了宫,却被这般糟蹋。什么软禁、急症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其中的弯弯绕绕,让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都不由觉得毛骨悚然。
尤其是大小姐,若生为男儿,定是能助将军平定天下的人物,只可惜是女儿身。浪费了一身本事不说,还因为皇权的更替,不过十四就守了寡。好不容易回到了娘家住着,如今的皇帝竟要纳其入宫。
再嫁本就落人话柄,现在还被软禁起来,成为皇帝用来对抗将军的剑与盾。在场的都已为人父,自然也就体会的了原衍的心情。
“将军欲何时入京?”
“明日。”原衍重重地呼了口气,“听闻皇帝在招兵买马,此行定没有那么简单,诸位要有所准备。”
“是,请将军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