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罗子元轻咳着,似乎是有些难堪地开口说道:“这是白顺华,中了离心散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
原衍听后一震,若有所思,“离心散?便是当年昭仪所中之毒?”
罗子元点头,看着白顺华蹦跳着向他们二人而来,忙转头对原衍说:“木大夫怕是已在雪阳宫了,不如我们加快步子吧!”
可为时已晚,白顺华已经猛地扑在了原衍身上,手里的绣帕在原衍脸上挥着,嘴里高声喊着:“蝴蝶,蝴蝶,好漂亮的一只蝴蝶。”
“来人!”罗子元怒吼,眼神不时瞥向面色不佳的原衍,堂堂柱国大将军,却被扑蝶的网兜套住了头。想来不论是谁看见了,都要笑开花的吧,罗子元虽憋着笑,心情却是大好,“快将白顺华带回去。”
见白顺华被宫人们带走,还不停嚷嚷着蝴蝶,罗子元回过头满是歉意地看着原衍,说道,“将军莫怪。自从白顺华疯后,心性就如同孩子,不时有些怪异的想法。”
“哎,方才朕请将军加快步子,正是想避开啊,不想,还是晚了些。”
罗子元都这般说了,原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与疯子纠缠,倒是显得他小气了。“无妨。”
两人离去,只是不曾注意到,被带走时白顺华嘴边那一抹诡异的笑。
踏进雪阳宫后,原衍就感觉无数利剑般的眼神落在了他身上,看来是十面埋伏了。
目光扫过,落在殿中那名抚着白须,闭目养神的老者身上。这就是那位木大夫?原衍暗道,虽然面色祥和,但通身的凌厉劲可不是普通老者该有的,果然,是高手!“想必这位就是神医木大夫了。”原衍说道,看见老者睁眼的瞬间目露精光,猜测便愈发肯定了。
“老朽木烟,不过乡野大夫罢了,当不得神医二字。观大人气势凛凛,应是战无不胜的柱国大将军吧!”颜暮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哪里哪里,不过命大罢了。”原衍也很是自谦地说道。
罗子元看着原衍对木大夫这般提防,心知正如柏小妍多说,是心生猜忌了,便笑言:“两位就莫要再自谦了,木大夫就是神医,将军也的确是战无不胜。”
又是几句寒暄的话,直到原衍收了笑意,罗子元知道,战争要开始了。
“木大夫,不知贵嫔夫人的脉象如何?”
颜暮的确不是大夫,也不懂医理,但场面话还是会说的,“贵嫔夫人的脉象虚浮,想来此次误食的红花剂量颇大,损了根本。”
这话华而不实,原衍岂会听不出来,便轻点着头,似懂非懂的问道:“皇上,贵嫔夫人怀有身孕,自是不会去碰红花的,误食?臣怀疑的很啊。”
“朕昨日便彻查了,皇后一向气血不畅,宫人便依太医所说,不时以红花泡茶奉上。谁成想,雅儿的疑心重了些,非要与皇后换茶盏,当时皇后也不知,喝了才知出了大事。”罗子元边说边摇着头,很是叹惜。
“皇上这是在包庇皇后,还是,此事本就是皇上所为?”原衍笑着站起身来,步步逼近,凛冽的气势澎湃而出,罗子元不禁咽了口口水。
“将军这是什么话,朕岂会下手害自己的孩子!”
“是吗?”原衍冷笑道,眼角看向全身紧绷欲随时出手的木大夫,“皇上可还记得葛夫人?当年还是葛侧妃吧,那孩子是怎么没的,皇上可还记得?”
罗子元收敛心神,猛地一拍扶手站了起来,像是在给自己助长气势,“天降灾祸,朕亦无办法!”
“是葛夫人的父亲碍着皇上了吧!”原衍不留情面地戳穿罗子元的假话,大声说道:“如今臣也碍着皇上了吧,这雪阳宫外到底埋伏了多少人,可有五百?皇上当真看得起臣!”
说罢,原衍手一伸,一把匕首闪着冷冽的光架在了罗子元的脖子上,速度之快,令人难察。
颜暮一下站起,眼睛眯起,指尖夹满了银针,手一甩便向原衍的手打去。原衍不屑地小妍,改用左手扣住罗子元的脖子,右手举着匕首挥舞了几下,只听得叮叮叮几声,所有银针都掉落在了地上。
原衍控制着罗子元,与颜暮交战了几回,直至银针用光,颜暮脚下发力猛地逼近,原衍才不得已用力一扯,将罗子元挡在身前。
殿内的动静惊动了埋伏着的护卫,手持弓弩纷纷现身,无奈原衍早将罗子元做了人肉盾牌,护卫们迟迟不敢动手。
“皇上,禅位如何。”原衍一面应付着木大夫,一面问道。他已试出了木大夫的实力,在自己之下,又因为木大夫顾及着罗子元的安危,生怕误伤,便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原衍,你做梦!你知不知道,最想你死的人是谁?”罗子元从容不迫地说着,“是柏小妍,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