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元以原衍的尸身,换得了盛京一时的安宁。只是两千黑无常并未尽数回到临水城,而是留下了一千人依旧驻扎在盛京城外,就如同猛虎,对着盛京虎视眈眈。
只要出一点纰漏,就会扑上去,一击致命。
丞相府里,陶安泰看着跪在地上的劲装男子,不紧不慢地问道:“原禹呢?”
“属下们按主子的吩咐,给了原禹逃命的暗示,并且暗中解决了几个皇帝派去的人,原禹已经顺利逃走。”男子穿的利落,答得也利落。
“很好。”陶安泰满意地点头,“继续跟着原禹,不要让罗子元的人发现他。另外,告诉临水城的守将,秘密放原禹进城,让他与贺楠见上面。”
“是。”男子领命后,飞快地除了丞相府。
陶安泰端起茶盏,嗅着上好的茶香,眼睛微眯。细细地品着茶,余光却是一直放在门上,只两个呼吸间,门就被粗鲁地打开。
优雅地盖上杯盖,陶安泰看着站在门口一脸不满的颜暮,挑眉浅笑。“我听说,原衍的胸口被扎了个稀巴烂。”
颜暮看着陶安泰很是惬意的模样,阴阳怪气地地说道:“看起来,明天就不用给你送药来了,身体好像已经大好了啊!”
“伤筋动骨一百日。怎么,木大夫连这都不知道?”陶安泰语气轻飘,挑衅地看着颜暮。
“看来余大人并不待见我,好啊,我走,那昭仪的信,我也就带走了。”颜暮咬牙,忽而嘴角一勾,笑的得意。
“把信留下。”
颜暮吧唧着嘴,看着陶安泰不容反抗的眼神,把信扔给了陶安泰。而后,便是再一次地对自己的懦弱进行了鞭笞。
陶安泰看完信,嘴角微勾,“她倒是想的长远。”
“她为什么一定要保住原依雅的孩子?”颜暮没送完信就走,就是想知道这点,既然柏小妍不愿多说,他就问陶安泰。
“正如我们一定要保住原禹一般。”陶安泰拿起一旁的火折子点着了纸,“柏小妍给了罗子元承诺,哪怕日后这孩子为奴为婢,她也不会再多加干涉,但这孩子若真的生下来了,可就由不得罗子元了。”
颜暮听得直摇头,“我还以为有什么独特之处呢!罗子元可不傻,我们能想到这一层,他自然也能想到!即便今天他默许留下这个孩子,可谁知道这是不是搪塞之举呢。只要应付过今日这危急的局面,明日他随随便便动下手指头,就能让这孩子消失的合情合理。”
陶安泰松开手,最后一小块纸角也被火焰吞噬个干净,在空中飘荡着落地,变成灰烬。
“原衍麾下可不都是有勇无谋之辈,贺楠就是个聪明的。罗子元想用孩子和他们周旋,他们自然也会留下人,保证孩子的安全。”
“罗子元会同意?”颜暮很是怀疑,罗子元的多疑他可是见识过的,那段时日,为了不被试探出自己会武,可是费了好大的心力的。不想柏小妍一句话,自己还得上赶着把自己的老底给揭了,也不知道之前为何又要他装作不会武。
“大军压迫,容不得他不同意,不然,这盛京算是毁了。”陶安泰一脚踏在灰烬上,慢慢地碾着。
颜暮点着头,突然想起,这不是自己所问吧!咳嗽两声,颜暮又问道:“这个孩子,真能帮你夺得皇位?”
“颜暮啊,你仔细想想,为何黑无常愿意退兵,又为何只退了一半?目前的情形对双方都不利,原衍原本是想先夺了权,待外孙出世,就扶外孙为帝的。可原衍死了,若是黑无常强行攻打,那只会落得个篡位的名声,不过只要孩子还在,他们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你是说,产子之日!”颜暮迅速地说道,可又有些不确定,“也不对啊,罗子元可是对覆灭黑无常自信的很,你确定黑无常能支撑到孩子出生那日?”
“你怎么不想想,罗子元为何会这般自信?”陶安泰看着颜暮纠结的模样,笑道。看着颜暮张大了嘴指着他的模样,陶安泰点头,“对,就是我。我对黑无常可是了解的很,罗子元可不就觉得我会全盘告知嘛!”
在原本的计划中,是不会有胸口这一剑的,只是罗子元的人久久不愿出手,陶安泰无法,只得让人刺了自己一剑。为了谋得罗子元的信任,这伤可一点都不轻。
而当那些人救下陶安泰后,以为陶安泰意识不清,不会知道,就狠狠地在陶安泰背心踹了一脚,几乎踹去陶安泰的半条命。可陶安泰都知道,知道的很清楚,“要不要挑了他的手筋?”踹他的那人问道,莫名地洋洋自得起来。
“手筋就别挑了,免得徒增怀疑。”另一人冷着声音制止住,“再说了,伤成这样,即便救活了,身子骨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啧,原衍的狗,看看,之前多少嚣张,现在还不是像狗一样地趴在我面前!”
“你也收敛着点。他仗势欺人是错了,可你哥强抢民女难道就没错?”
“你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