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将此事同胡太医说了,原本还感叹无忧太会演戏的胡太医一下就蒙了。“不是有余大人的血压制着吗?你前些日子还告诉本官,那红纹已停止了蔓延。”
“奴婢也不知道,今日主子忽然就吐了血,然后那红纹就疯了一样,汇成了一个花苞。”无忧摇着头,眼神很是无措,就在昨晚,她们三人还幻想着,余大人的血会不会就这么把蛊给克制住了。
“本官对嗜心蛊并不是很了解,这事得尽快通知余大人。”胡太医对无忧说道,听说尹家的医典在陶安泰手里,那么陶安泰定能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夜里,奴婢便去找白顺华。”两人说着话,就到了颐华宫外。
听说,昭仪余毒发作,命不久矣了!在胡太医摇头叹息地离开颐华宫后,这消息就在宫里传开了。
罗子元静静地看着昏睡着的柏小妍,心里头有些发疼。他知道白顺华的事,其实与木烟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执意要杀了木烟,是为了稳住皇后,稳住于家。他以为柏小妍已经大好了,哪怕没好全,再按之前的药方服几贴药,也就能将毒素除尽了。
只是胡太医说,每位医者医治的手段都不同,而木大夫所开的药方都是他见所未见的,有些药材的搭配更是超出了他所知的医理。这余毒除了哪一步,接下去又该如何,他无从下手。
“陛下怎么在这。”柏小妍睁开眼,看见坐在床边的罗子元,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陛下这哀伤的表情,难不成妾身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说什么胡话。”罗子元故作不悦地瞪了眼柏小妍,很是生气地说道,“会好的。”
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又怎么能让柏小妍相信。柏小妍合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还能活多久?”
罗子元抿了抿唇,声音干涩,“至多不过半年。”
“妾身想休息了。”隔了好一会儿,柏小妍才低声说道,拉起被子将自己的头掩在了里面。
“好。”罗子元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又静静地看了会儿没有多大起伏的被面,这才起身离开。
待罗子元一走,柏小妍就掀开了被子,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什么至多不过半年,这些话都是她告诉胡太医的。一来可以让罗子元心怀愧疚,从而对她日后所做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再来她是想着,至多半年,陶安泰定能取罗子元而代之,到时候,她便能以死人的身份离开,从此改头换面。
说她无耻也好,恶毒也罢,她的确是利用了罗子元对她的喜欢,可是罗子元又何尝没有在利用她。只不过她的做法比罗子元下作了些罢了,柏小妍告诉自己,不能有良心。毕竟,在杀木烟的时候,罗子元同样也就没有顾及过她,否则胡太医说的理由就都不是理由。
正想着,越千等人就进了内殿,看见柏小妍精神的样子,都松了一口气。
“主子,您可把奴婢吓坏了!”流萤最先开口,脸皱的跟什么似的,似是回想起柏小妍吐血那一幕,身子哆嗦了一下。“奴婢还以为主子是真的喜欢上皇上,这才怒急攻心,被气坏了呢!”
越千听着后面那句话,就直直地瞪了流萤一眼,“口无遮拦。”
“无妨无妨。”柏小妍笑着说道,流萤这话倒是安了她的心,看来是没什么事,“胡太医可说了,为何会吐血?”
“胡太医说,早过了半月的时间,昭仪还未服药,故而毒发了。”越千答得极流利,见柏小妍蹙眉,忙补充道:“胡太医还说,明日会将药送来。”
什么药,不就是陶安泰的血。柏小妍揉着额角,很是头疼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又半个月了?看来事情都得抓紧了,近来这皇宫平静的很,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大事,真真是头疼,那些祸事可不要一起发生了才好!”
“主子莫要担心,奴婢与流萤一直在警惕着。”无忧看了眼流萤说道。
“嗯,主子放心,这于贵人安全的很,一直没人接近。”流萤忙接道,为了让柏小妍相信,还伸手比划着,“奴婢发现,还有人偷偷地保护着于贵人,她用的膳食都验过毒,奴婢猜想,那人应该是皇上派去的。”
“验毒?”柏小妍说道,“不管那人是谁的人,你都不能放松警惕,今日我这般挑衅皇后,想来她也快忍不住要动手了,你们都注意着些。”
“是。”
隔日一早,尤安就送来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还有罗子元的一封信。信很短,不过一句话:“朕已明白,错过之事无法挽回,只希望还能是知己。”
“劳烦尤公公了,还请公公告诉陛下一声,就说小妍明白了。”柏小妍收起信,笑着对尤安说道。
“是,奴才告退。”
柏小妍看着尤安带着宫人渐渐走远,心中沉思。她一直看不懂尤安这人,听说是罗子元的书童,自小就跟在罗子元的身边。而罗子元登基后,他更是自愿净身,进宫为奴。可这宫中的内侍哪个不是无奈之下才入的宫,柏小妍还真没听说有哪个男人甘心当内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