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尹姑娘又何必对本宫的试探那般在意。”面对柏小妍的死不承认,赵初菡心中那股子争强好胜的心态被激发了出来。柏小妍的表现,就好像是逗弄老鼠的猫,明明用一只脚掌牢牢地踩着老鼠的尾巴,却总是给老鼠可以逃脱的错觉。乐此不疲地戏耍着,直到老鼠精疲力尽,这才满意地松开脚掌,享用起来。
柏小妍歪过头,正要开口说上一二句撩拨人的话,远远地就传来了魏宁的声音,“这不是赵修容与尹姑娘吗!”
听见这个声音后,赵初菡借着转身的机会,向后退了两步,几乎就是站在了池子边缘,只要再移动一步,就会一脚踩空跌入池子里。
莫非是想要推人入水这蹩脚的一招来陷害她?柏小妍想着,行动早理智一步,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后退了两大步,对着魏宁大声呼喊道:“魏贵人,赵修容要跳池子了,您快些过来。”
“魏妹妹,尹姑娘这是在同你开玩笑呢。”赵初菡就这么险险地在池子边站定,再没有下一步动作,捂着嘴对着快步赶来的魏宁说道,“可是被吓着了?”
“赵姐姐这么站着,饶是妾身也以为您是要跳池子呢,怪不得尹姑娘会误会。”魏宁居然为柏小妍说了话,柏小妍正疑惑着呢,这魏宁对她向来是不冷不热的,今天却这般热络。可没等柏小妍想出个所以然来,魏宁就已经话头一转,又将矛头对准了柏小妍,“尹姑娘如今的身份是兰南公主的师傅,似乎是有些看不起妾身这小小的贵人呢。”
“小女给魏贵人请安。”魏宁的话说的这么直白,柏小妍哪里还能不明白,连忙屈膝行礼。
然而魏宁却并没有理会柏小妍的请安,而是同赵初菡攀谈了起来:“赵姐姐也是来御花园赏荷花的?若不是昨晚上听陛下说起,说这池子里的荷花已到了盛开的时节,妹妹还不知道这皇宫里居然还有个荷花池呢。这不,今儿起身后,妹妹就想着要赶在日头毒辣起来前,来这儿赏赏荷。”
在魏宁说起陛下二字的时候,赵初菡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却也是极快的就掩饰过去了。日头渐渐爬高,赵初菡似乎是被热着了一般,不急不慢地抽出帕子放在脸畔挥着,似是无意地说道:“姐姐怎么就给忘了,昨晚是妹妹初承圣宠吧。”
“劳姐姐挂念,确是。”魏宁方才还洋洋自得的脸一下就僵住了,假笑着说道,“妹妹位分低,自然是比不得姐姐的,妹妹听宫人说,这十日间陛下可是连着五日都去了姐姐处,只是政务繁忙,这最后都宿在了议政殿。”
“妹妹,姐姐给你一句劝,切莫为了留住陛下的人,而推远了陛下的心啊!陛下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若是妹妹真心体贴皇上,就不应该强留皇上在倾云宫。”魏宁的话让赵初菡恨的是牙痒痒的,不过兵法有言,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赵初菡依旧摆着衣服不甚在意的模样,那帕子扇着风,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诫着魏宁。
“多谢赵姐姐的劝诫,不过陛下不愿离开,妹妹总不好赶人。”魏宁蹙起眉,很是无奈的说道。而这句话,奠定了魏宁在这场二人之争中不败的局面。
柏小妍维持着屈膝的姿势,听着这二人来回打着嘴仗,庆幸若不是自己是习武之人,早年扎惯了马步,现在怕是已经小腿肚打颤,站不稳了。可无论柏小妍怎么打趣着自己,都掩盖不了心里浓浓的醋意,好你个陶安泰,我在这宫里是过的提心吊胆的,你倒好,居然夜夜笙歌,好不惬意!
“哎呀,尹姑娘怎么还行着礼呢,快起身,快起身。”见魏宁实在是口才了得,赵初菡也就不愿再与她争论下去,眸光一转放在了柏小妍的身上,“妹妹你也是,尹姑娘不过是忘了想你请安,你又何必装作视而不见,让尹姑娘屈着膝等了这么久。”
“姐姐可莫要冤枉妹妹,妹妹方才可是点了头的,这尹姑娘自个儿不起身,怎么能怪罪在妹妹身上。罢罢罢,妹妹今日就不该来这儿赏荷,平白惹得姐姐生气,还得罪了尹姑娘。赵姐姐,请恕妹妹先行一步了。”说完,魏宁就委屈地转身离开了。
柏小妍依旧屈着膝,垂眸低声问着赵初菡:“赵修容,小女可否起身了?”
无怪这魏宁要被气走,赵初菡刚才那话实在是说的既直白又狠辣,不止如此,还是一箭双雕。那话的意思,先是指明是柏小妍先失了礼,没有及时同魏宁请安,但魏宁也太小家子气,居然就因为这个,就故意让柏小妍行了那么久的礼。
柏小妍低垂着头,心道:既然你想玩,那本姑娘便陪你玩玩。
“赵修容若是有事想同小女说,便直说吧。”
“尹姑娘果然豪爽。”看着柏小妍那副淡漠的样子,赵初菡非凡没有生气,反而兴奋起来,在她眼中,淡漠才是柏小妍的本性。看着关心着每一个人,记着很多的小细节,可其实,那都不过是柏小妍用来掩饰自己的淡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