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他们身上并无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不过在肩上却有一簇黑点,共六个,五个聚着一个,以此看来,应是死士的标记。”刘淳拱手说道,将四人肩上的衣服拉开,果然都有着这图案。
“这么说来,是有人想杀我了。”柏小妍沉思起来,若是有统一的标记,那么这些死士不是由世族大家所培养,那就是临时从某个组织寻来的。不过看这四人训练有素,武功高强的样子,若是买,非有权有势的大户定是买不起的。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世族大家的人。
那背后之人是谁可就不好说了,柏小妍初来盛京,自问没有碍着谁,唯一有过牵扯的也就是罗姑姑,只是她的夫家大约是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在天子脚下买凶杀人的。可若是夫家没有投靠皇后的话,罗姑姑显然也是不会那么大胆地向皇后表忠心的,难不成,是皇后?
“可愿说说是何人派你们来的?”柏小妍也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全然没想过要听到什么回答,只不过其中一人却是呜呜咽咽地想要说话,“让他说。”
刘淳极快地解开了那人的穴道,便听见那人说道:“尹姑娘,主子让属下告诉你,这只是给你的一个警告罢了。时间已经够久了,你可考虑清楚了,若是再推脱的话,下次便真的要了你的命。”
会这么说话的,只有一个人,赵初菡。
而这,也像是赵初菡会做的事,只是越是了然的事,柏小妍却越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你主子这话讲得可真是模棱两可,若不是你叫了小女的名字,小女孩真以为是你们找错了人呢!刘淳,这四人便交给你了,要如何处置,我想你比我更加明白。”虽然柏小妍确定他们不可能活着回去,但是柏小妍还是没有显山露水地说些什么,毕竟这话一旦说出口了,谁也不能保证不被别人知道。
“是,还请姑娘放心。”刘淳说完,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粗麻绳来,将四人的手依次捆住后,一拉绳子将人带出了正厅。至于带去哪儿,柏小妍这才知道,原来尹府里面还有一个隐蔽的囚室,她可真是一个不称职的主人啊。
刘淳走了,可何风却留在正厅里一步都没有动,柏小妍知道他这是有话要问,也就走了几步在上位坐下,说道:“流萤的伤势颇重,哪怕日后伤愈,这左手也不可能如以前一般灵活。”
何风听着这话,怔了怔,他是看见了流萤的伤的,也知道那伤有多重,可真从柏小妍的话中得知这不好的消息时,仿佛最后的希望也失去了,“流萤她,是不是很伤心?”
“伤心,怎么可能不伤心,若是你的左手废了,你伤不伤心?”柏小妍反问着,一个废字,直让何风的心紧了紧,“我一直知道,你与流萤彼此有意,现如今出了这事,不知你还愿不愿意娶流萤?”
“属下愿意,只是……”何风答得飞快,只是说完后又迟疑了起来,“只是属下这命并不属于自己,风里来雨里去的,只怕会亏待了流萤。”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一直憋着不肯同流萤说,要娶她?”柏小妍听着点了点头,眼神直直地看向何风,质问道。
“很好,我希望你这辈子都能记着今日你说的这句话。”柏小妍笑着站起了身,走到了何风的面前,将一个雕着尹字的玉佩递给了何风,“这算是我给流萤的其中一份嫁妆,日后你若是遇上什么事,以此我必定倾尽全力帮你一次。”
“属下谢过姑娘。”何风极为小心地接过玉佩,紧握在手心中。
“这,只需你我二人知晓便可,你可懂我的意思?”柏小妍此前的话中已经同何风表露过这个意思,再明着说一遍,是在提醒何风,给这个玉佩的人是她,但她是到时候会不会遵守今日所说的话,全看何风是不是善待了流萤。
何风看着五大三粗的,但并不是不知事的人,也就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头。
有时候,行动比话语来的更让人信服,而即便今日能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见得明日就能全部做到。柏小妍很满意于何风的举动,最起码他知道,若是有些事情做不到,就千万不要夸大了去说。更何况何风要承诺、要发誓的人并不是柏小妍,所以此时,仅一个点头便足矣。
此时早过了子时,柏小妍会留在这正厅,是因为实在看不过去流萤与何风之间的纠缠,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却因为这儿那儿的顾虑生生止住步子。
其实说白了,何风所担忧的,在流萤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将话说开,这两人之间哪里存在着什么难以跨越的鸿沟。
不同人所要的幸福各不相同,其实柏小妍想要的也很简单,曾经是君知我意我知君心,携手共看云卷云舒,可在她喜欢上陶安泰后,这简单的事情就变得不再简单。她看不透陶安泰的心,更不知道有没有和陶安泰携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