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茶中的药物被发现,岂不是多此一举?”事情发生的突然,赵初菡自然是来不及告诉柏小妍,皇后与贵华夫人那异常的举动的。所以赵初菡生怕,那些个太医会如之前所说的那般,将茶中的污秽东西给查了出来。
“赵修容,这本就是狗咬狗的事,即便查了出来,那也是皇后娘娘和贵华夫人的争端,与他人何关?”柏小妍抬头看向赵初菡,笑得嘲讽,“孟太医可是贵华夫人的二伯呢,不偏帮着贵华夫人,还能帮谁。”
“那你就不怕孟太医反咬你一口,若是本宫没有记错,贵华夫人最初就想对付的人,可就是尹姑娘你吧。”赵初菡看着柏小妍胜券在握的模样,不禁出口反驳了一两句。
她这心思也是奇怪,明明胜券在握的话,对谁都好,可她就是见不得柏小妍得意的样子。
赵初菡这话虽然带着刺,可也不无道理,柏小妍顿了顿,脸上讽刺的笑容越来越大,“修容会这般想,那定是不知道一件事的,贵华夫人的身孕,可五月有陶了呢。”
五月有陶。
赵初菡先是怔愣,贵华夫人居然能瞒住这么长的时间,转念一想,就又觉得奇怪,为何要隐瞒这么久?略一推算,这才想起,五月前,皇上可是在民间微服私访,还将柏小妍带回了盛京,成了教引女官。
所以,所以……赵初菡看向柏小妍,“贵华夫人腹中的孩子,并非皇嗣?”
现在柏小妍能这么老神在在的,贵华夫人的孩子是谁的,就不言而喻了。
“修容可有想过,孟太医是贵华夫人的二伯,医术也是有目共睹的好,那为何贵华夫人不让孟太医替她请平安脉,而是请的俞太医。”柏小妍说着又低下了头,将药材分类放好,该切碎的切碎,该碾磨的碾磨。
“看不出来,俞太医倒是个有艳福的。”赵初菡低下头嗤嗤笑着,那贵华夫人虽然长得并不是很好,可那身段却是极好的。
虽然看不上眼贵华夫人那股子脂粉气,但赵初菡确实不得不承认,那盈盈一握的柳腰,凹凸有致的身形,对男子来说是诱惑,对女子来说是羡慕。
哪怕那俞太医就这么死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不过,赵初菡走近了几步,仔仔细细地瞧着柏小妍。她一直觉得柏小妍又什么事情瞒着她,却原来是这个,柏小妍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却不说出口,肯定是另有打算。
“你当日不说,今日又为何要告诉于本宫,本宫已做了你手中的刀一次,可不愿再有第二次。”赵初菡一手按在案台上,凑近了柏小妍低声说道。
“修容说这话,可就是误会了小女了。”柏小妍抬起头,看着赵初菡近在咫尺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小女这是在安慰修容,莫要惊慌罢了。”
“既然尹姑娘这么肯定,那么本宫再质疑下去,倒是显得本宫太多疑了。”赵初菡退开身子,离开之前还不忘威胁两句,“尹姑娘应该明白,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飞不了我也蹦不了你的。”
柏小妍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然明白这道理,“修容若是不信小女,自可断了绳子,先行飞离开。”
赵初菡回头瞥了眼柏小妍,没有说话,紧着步子就走了。
柏小妍歪着头看着赵初菡怒气冲冲地离开,似笑非笑。赵初菡说的没错,她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既然已经成了她的刀,那么这第二次,就不是赵初菡愿不愿意的事情了。
这出戏已经开唱了,明明是三位主角,赵初菡又怎么可以临阵脱逃呢。
不一会儿,一名内侍就匆匆跑进了太医署,一脸的紧张,讲话也磕巴的很,“奴、奴才给尹姑娘请安。”
“无需多礼。”柏小妍放下了手的玉杵,笑意盈盈地看着那内侍,语气温和,安抚着内侍焦虑的情绪,“瞧你急匆匆的模样,可是哪位主子身体抱恙了,只是不巧的很,太医们都去景贤宫了呢。”
“不,不是的,奴才真是景贤宫的,贵华夫人血、血崩了,胡太医请尹姑娘抓几幅止血的药、药材。”那内侍急忙摇着头说明来意。
“血崩?”柏小妍微微怔了怔,五个月的身子,若是滑胎的话,的确危险。不过贵华夫人应该也是清楚的,既然准备出手了,怎么会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呢?看来这宫里,又是再添一缕芳魂了。
柏小妍极快地取了些药材药丸放进一旁空着的药箱内,便和那内侍一道去了景贤宫。
皇后并没有传召柏小妍,按规矩的话,柏小妍是不能去景贤宫的。只不过胡太医的话模棱两可,柏小妍也就钻了空子,不顾那内侍欲言又止的模样,率先出了太医署,大步向景贤宫走去。
这里面一定有事,柏小妍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胡太医可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会失误到没有准备止血的药材。若不是特意寻了理由让她去景贤宫,那便是滑胎一事比想象中来的严重。
而不管是哪个,这件事情一定是超脱了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