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栓门,让丁嬷嬷心头的狐疑之色更甚,却也依照柏小妍的要求去关上了门。
柏小妍脸上挂着一抹冷漠的表情,从床下掏出一个做工普通的小木箱子,道:“嬷嬷可记得这个箱子?”
丁嬷嬷大惊失色摇头道:“奴婢从未见过这个箱子。昨儿个小姐出门的时候,奴婢才将小姐房间彻底的整理了一遍,没有发现这个箱子。”
“嬷嬷的手伤着,还这般操劳,小妍真是过意不去。”柏小妍的目光落在丁嬷嬷还包着纱布的手上,略有几分复杂的道:“你打扫房间的时候,可有有人知道?”
丁嬷嬷努力想了想,道:“昨天小姐出门之后,菊香就出去了,说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那几个小丫头,没有经过允许是从来不会到小姐的房间来的。奴婢肯定,没有人发现奴婢整理了房间。”
柏小妍随手打开了箱子,就看见里面是一堆首饰,无一例外的精致。
丁嬷嬷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惊骇道:“这些首饰,是哪里来的?小姐什么时候有如此奢华的首饰了?”
柏小妍并不答话,一一检查那些首饰。
细细看时,发现都是八宝斋出品。
柏小妍不必想,也知道这些首饰来自何人。
包氏母女三人从此以后都用不着八宝斋的首饰了,想必是觉得留着可惜,就用来栽赃陷害了。
前世的包氏母女也用过这一招,不过是用的寻常的珠花首饰。
当时柏小妍盗窃的事情,在侯府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老夫人一气之下给了柏小妍二十大板,差点要了柏小妍半条命。
只是柏小妍分明记得,这一桩栽赃陷害是在夏日荷花盛开的时候,却不想如今在这严寒冬日,包氏母女就忍不住了。
居然还下了血本了。
这些首饰,就是拿出去卖了,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柏小妍心头主意已定,拿了一方锦帕将那些首饰都包了起来,交给丁嬷嬷,道:“嬷嬷,时间来不及了,劳烦嬷嬷从院子后面小角门出去,直奔梅姨娘那边,让梅姨娘替小妍遮掩遮掩。”
门外已经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脸色狐疑的丁嬷嬷才一迈动脚步,就被柏小妍一把拉住了,指了指后面的窗户,顺便将放在桌子上的食盒塞在丁嬷嬷的手中。
丁嬷嬷会意,从窗户爬了出去,还不忘记用衣袖将窗棱之上的脚印擦掉,顺便关上了窗户。
与此同时,柏小妍飞快的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东西,放入盒子里,放回床底下。
迅速将自己头发打散,罩衫脱下挂好。
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听见菊香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道:“小姐,这大白天的,怎么还栓了门啊?”
柏小妍懒懒的声音回道:“不要进来,我在更衣。”
门外传来包氏尖酸刻薄的声音道:“哟,我们的三小姐,在自己的家里,大白天的还更衣呢?莫不是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柏小妍知道包氏会来,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如此说来,老夫人也是在外头站着了。
柏小妍脸上流露出悲愤的神情,三步并作两步将门一下子打开了,眼眶红红的道:“二婶这话说的不明不白,让小妍好生委屈。小妍的确是在换衣服,若二婶不相信,尽可以进来搜一搜。”
柏小妍开门的瞬间并没有看到老夫人,心头有几分狐疑,眼角的陶光却在外面大厅的转角处不经意间看见杜嬷嬷故意露在外面的脚,也就心知肚明了几分,委屈道:“小妍去女娲庙回来就去了祖母那边请安,回到金凤楼就遇到四妹。四妹还邀请我去院子里瞧花。小妍心里惦记着为祖母抄写经书祈福,婉拒了四妹,正准备沐浴更衣焚香抄经,二婶就带着人过来了。还说出这种不干不净的话,若是传扬出去,还不定外头的人如何编排我们侯府呢。小妍名节事小,侯府声誉事大。”
柏小妍这一番义正词严的话,让包氏气的牙齿痒痒。
整天将老夫人和侯府的声誉挂在嘴上,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心系侯府一样。
恼恨归恼恨,包氏此番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了柏小妍,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冷笑,道:“小妍这话可真的是言重了。二婶也是听到了一些不应该听到的消息,才过来关心小妍。正所谓空穴不来风,小妍让二婶查一查,也好堵住那些爱嚼舌根儿的下贱坯子的嘴。”
柏小妍委屈哽咽道:“小妍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么可以让二婶如此搜查。传扬出去,让小妍还怎么做人?”
包氏陪着笑脸,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道:“小妍这是信不过二婶了。小妍放心,若小妍果然是清白的,那今天发生在这里事情,绝对不会泄漏一丝一毫。若有半分泄漏,辱及小妍你的颜面,二婶就去你祖母面前负荆请罪。
包氏没有说的剩下半句话是:“若有什么,柏小妍你自己就要担着。”
只是碍于老夫人在旁边听着,有些话,包氏不敢说的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