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在老夫人面前是放肆惯了的,听着老夫人如此说,倒是忍不住的嘀咕道:“回禀老夫人,小姐已经睡着了。”
因着包氏母女的事情,老夫人心情柏本就十分不好。
在面对罗子元的时候,因着罗子元的特殊身份,自然是要忌惮几分。
面对着自己府里的奴婢,老夫人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寒声道:“放肆,谁允许你顶撞老身的?”
菊香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连滚带爬的爬到老夫人面前,哽咽道:“奴婢知错,求老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老夫人看在奴婢伺候老夫人多年勤勤恳恳的份儿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身为奴婢,伺候主人是本分。怎么?你做好了你的本分,老身就要嘉奖你吗吗?若人人都如同你一般,整个侯府,岂非是要乱套了?”老夫人今儿个柏本心情差到了极致,菊香还不懂事的撞了上来,倒是好像直接撞在了枪口上一般,使得老夫人对她容色大怒,斩钉截铁的道:“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菊香花容失色的尖叫道:“奴婢知错,求老夫人饶命,求老夫人饶命啊。如今三小姐金凤楼就奴婢一个人伺候着,奴婢受伤了,那三小姐谁来伺候?”
菊香话音才一落下,包氏就厉声呵斥道:“大胆菊香,谁给你哄骗老夫人的权力的?金凤楼怎么可能才你一个丫头。别的那些丫头,都是摆设吗?”
老夫人狠狠的瞪了包氏一眼,寒声看着菊香道:“说,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的给老身说来。若有半句谎言,定不轻饶!”
菊香颤.抖着看了包氏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首先对着包氏道:“二夫人恕罪,老夫人英明无比,这些事情,迟早都会让老夫人知道的。”
包氏眼睛都瞪大了,想要说些什么,碍于老夫人的威严,也不敢吭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菊香将一切和盘托出:“三小姐最开始回来金凤楼的时候,二夫人的确是派了一些人过来。可那些都是才从府外买过来的小丫头,不堪大用。这些天小姐的衣食起居,都是奴婢和丁嬷嬷伺候着。丁嬷嬷的手受过伤,也做不了细致的活儿,大多数都是奴婢一个人在做……”
菊香一边说,就一边流下了眼泪,哽咽道:“想想我们家小姐,身为侯府嫡女,有很多事情却要自己亲力亲为,奴婢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儿。老夫人有所不知,就昨天出发去甄家吊丧的时候。二夫人都没有专门为我们家小姐准备马车,大小姐居然让我们家小姐乘坐奴婢们坐的马车。当时罗子元公子就说了,原来侯府如此这般的.宠.庶灭嫡……”
一听到这些话,包氏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了,指着菊香破口大骂道:“贱婢,你脑后长着反骨是不是?本夫人对你不够好吗?你居然如此血口喷人?”
包氏一边说,一边不顾身份的扑了过来,撕扯着菊香的衣裳。
柏筱灵知道大事不妙,忙拉着包氏,大声道:“母亲息怒,贱婢花言巧语,祖母自然会去判断。”
包氏母女心里想着老夫人专注菊香的事情了,就不会顾着自己等人,心里高兴,却不知道菊香心里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来,希望能借此减轻自己身上的惩罚。
正在这个当口,梅姨娘匆忙进来了,一见到老夫人气的脸色通红,就迅速走到老夫人身边,抬手摁住了老夫人的太阳穴,柔声道:“老夫人不可动怒,老夫人如今身子不适,切莫动怒啊,保重身体要紧。”
柏本包氏对自己就没有多少信心,如今瞧见梅姨娘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脸色瞬间就变得灰白。
之前老夫人就有意要夺了她的管家权,如今只怕是保不住了。
一旦管家权保不住,那这几年之间,她帮着包家暗渡成仓的事情,必定暴露。
一想到这些,包氏的心就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忙扑倒地上,哀哀欲绝的痛哭道:“母亲息怒,母亲息怒啊。是媳妇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这等授人以柄的事情。媳妇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母亲给媳妇一条生路啊。求母亲了。”
在梅姨娘的安抚之下,老夫人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冷哼了一声,道:“老身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可你从未想过认真去把握。上一次在金凤楼发生的事情,你似乎忘记了。老身当时是怎么说的?”
包氏心头大惊,痛苦哀求道:“求母亲看在媳妇这五年来为了侯府兢兢业业的份儿上,饶了媳妇这一次吧。媳妇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对小妍比对自己的亲身女儿还要好。不对,不是这样的。小妍是嫡出的小姐,媳妇不过是庶夫人。媳妇会拿小妍当成是主子一样的来侍奉。也让筱灵她们三姐妹好生照顾小妍。求母亲……”
老夫人冷冷的笑了笑,眉目间浮现出几分失望之色,口气极淡的道:“老身并未说些什么,你就这么激动的说了这么多给老身听。你是笃定老身不舍得去了你的管家权是不是?还是说,在你的眼睛里,这管家权非你莫属?”
柏筱灵心头也着急了起来,若非包氏管家,她们姐妹三人也不能如同如今这般的风光无限。
若包氏一旦失去管家权,那她们姐妹的地位一定会一落千丈。
拉着柏湘琴匍匐在老夫人脚下,恳切道:“孙女自知罪孽深重,不应该逼着母亲凉薄三妹。恳求祖母惩罚。”
老夫人眸光微微眯起,无限失望的摇头道:“筱灵,老身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也是个孝顺的丫头。可你觉得,你这一招弃车保帅,果真能让老身罢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