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说看中了这个丫头,柏小妍都可能会让步,唯独说是姚家的那一根独苗姚天忠,柏小妍绝对不可能让步。
姚天忠生性放荡,私生活混乱不堪。
说的是买回去做通房丫头,实际上只是玩玩而已,玩腻了就卖去青.楼妓馆这样的腌臜地。
到了姚天忠的手里,好好的姑娘家就算是进了火坑了。
柏小妍这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自然是再也不肯放手的了。
那牙婆气的瑟瑟发抖,快步走到那女子身边扬起巴掌就想打下去,最终却没有落在那女子的脸上,只厉声呵斥道:“没规矩的小贱蹄子,这是侯府的嫡女,那可是天仙一般的尊贵人,也是你可以随便浑说的?还不快给小姐赔罪!”
牙婆一边说,一边狠狠的踢了踢那女子的膝盖弯儿,可那女子却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边,脸上的倔强之色绝对不比柏小妍差多少。
那牙婆手头过的人也是无数了,不管是打人还是踢人,都自有一套心德,如今一脚踢下去,却是没有踢动这女子,牙婆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接连踢了好几脚,都没有将那女子踢动,气的牙婆想重重的打也不敢,那可是巡抚府里的公子看中了的,万一打坏了皮肉,卖不了两个钱不说,还白白的得罪了大金主,可是划不来。
只能哭丧着脸看着柏小妍,摇头叹息道:“这丫头有些来头,只怕是一心想着攀龙附凤,小姐的好意,这丫头只怕是无福享受了。”
听着牙婆这样说,柏小妍的心头就越发的狐疑了,这样傲骨铮铮的女子,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成为了牙婆肆意买卖的人,也绝对不是那种一心要攀龙附凤的人。
柏小妍看着那倔强的脸,沉吟了半晌,缓缓道:“相识即是有缘,这位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女子咬了咬下嘴唇,认真的看着柏小妍,努力的分辨柏小妍心头的想法,半晌,才点了点头,也不等牙婆招呼,就自顾自的走出了队列。
牙婆在一边气的捶胸顿足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让柏小妍诧异的是,那女子在门关上的瞬间,一改之前的倔强的常态,对着柏小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叩头道:“瑛姑无状,求小姐恕罪。”
柏小妍带着三分惊讶的看着瑛姑,不假思索的将瑛姑扶了起来,好奇道:“瑛姑,你这是做什么?”
瑛姑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悲悯的神色低声道:“瑛姑乃是青州柳县庸氏镖局总镖头之女。父亲一年前在押送贡品的时候出了纰漏,镖局被查封,父亲冤死狱中。瑛姑的母亲哀思过度,也在一个月之前撒手人寰。瑛姑为了报仇,才出此下策。”
“庸氏镖局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当时姚巡抚说的是你父亲在狱中畏罪自杀。如今你却说是冤死,这其中可有什么我们外人不知道的内情?”柏小妍眉头紧皱,也不知道这瑛姑是为什么会找上门来,找到自己头上。
瑛姑连声冷笑道:“姚青山那个狗官,自己私吞了贡品,自然是要找人顶包的。当时押送贡品的除开我们镖局的人,就是姚天忠。为什么事后奴婢父亲枉死,姚天忠却是安然无恙。而且,那一批的贡品丢失大半!如今,奴婢能接触到的知情人也就只有姚天忠了。柏本瑛姑对自己此番行动也没有多少信心。可如今见了小姐,信心大增。只要小姐愿意帮一把奴婢,奴婢自然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柏小妍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我不过是一闺阁弱质,能帮你什么?”
瑛姑唇角浮现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带着三分审视的看着柏小妍,道:“姚青山那个狗官,仗势着自己是青州第一人,对侯府多有不敬。巡抚府和侯府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小姐你就不想结束这一切?”
看见柏小妍不为所动,瑛姑继续游说道:“听说孙知府和小姐的关系十分微妙,且过往甚为密切。难道小姐就不想下一个成为巡抚的人,是小姐的朋友?如此,也好让侯府得到应该有的尊荣和地位。”
柏小妍意味深长的看着瑛姑,神色淡淡的道:“敢在我面前说这些,你胆子不小。”
瑛姑微微笑了笑,欠了欠身,笃定的道:“小姐能在人群之中一眼看中奴婢,也是奴婢和小姐的缘分。”
柏小妍摇头道:“不,不是缘分。这机会是你自己为自己创造的。你已经被姚天忠看中了,却能顺利的出现在我面前,这证明,你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瑛姑含笑道:“奴婢时间不多,敢问小姐,可愿意和奴婢联手?”
柏小妍眉头微皱的道:“为了报仇,你真的不惜以你的身体作为诱饵吗?我知道你这样的法子也许是比较稳妥的法子,也能让你最终达到目的。可你必须清楚。你这样去做了,你这辈子就毁了。”
瑛姑义无反顾的摇头道:“这件事,奴婢早已经想得很清楚。而且,奴婢也没有那么傻,白白的将自己送上门去给人糟蹋。还请小姐相信奴婢,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奴婢肯定能保全自身。如今,奴婢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还请小姐成全奴婢!”
柏小妍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瑛姑,许久,才叹息道:“罢了,看在你的一片孝心之上,我帮你这一次。不过,无论如何,请记得保护好自己。若是发现任何不对劲,你都可以来侯府找我,我会为你提供栖身之所。”
瑛姑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变得灿烂了起来,柏小妍有种错觉,在瑛姑笑容的映衬之下,房间里的光线都要明亮许多,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香味,令人身心放松,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