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见到柏小妍奋不顾身为陶安泰挡下那一箭时,柏霁就已经想清楚了,一切都已是往事,更何况当时的陶安泰只是职责所使,既然二人两情相悦,他也不再想插手二人之间的感情,棒打鸳鸯。再者,如今也已经实现了当日的野心,柏霁便渐渐放下了对陶安泰的仇恨,承认了陶安泰的存在。
在柏霁一统天下的三日后,柏霁接受了陶安泰的提亲,陶安泰这才能够得到柏霁的允许带走柏小妍,去到离柏宫不远的一处深山之中修养,没有带上任何一人,仅仅是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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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泰在细心地为柏小妍盖好锦被之后,痴痴地凝视了柏小妍一段时间。一刻钟之后,陶安泰才从床榻之上起来,换上衣物,简单地洗漱过后开始为柏小妍熬药。陶安泰每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柏小妍熬药,在喂过药后,他又开始忙着熬粥。
起初陶安泰并不会熬粥,不过在金嬷嬷的一番点播之下,他不一会儿就上手了,做出的味道得到了金嬷嬷的赞许。最初是熬粥,后面发展为生火做饭,最后逐渐陶安泰学会了不少菜谱,只想着某一日柏小妍醒过来能尝到他的手艺,这已是足矣。
然而,就在陶安泰离开房间不久后,床榻之上已经躺了一月有余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扫视了一周,完全是她陌生的环境。柏小妍重新闭上了双眼开始回忆昏迷之前发生的种种,记忆最后留在金嬷嬷赶到那一瞬,当时的自己身负数箭、伤及筋脉,认定自己活不长久,而如今却能重新睁开双眼看看这世间,她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
柏小妍尝试着动了动身子,也不知自己躺了有多久,虽身上并无不适之处,但略微僵硬的动作让她觉得自己躺了有许久,连一个起身都有些虚晃。
竹屋里还残余了些药的苦味,与柏小妍口中的苦涩之味重合,那是不久前陶安泰喂她喝下的。其实那时的自己已经醒了,只是听到陶安泰在耳旁的絮絮低语,她油然而生一种胆怯之情,连睁眼瞧上一瞧的勇气都没有。她还记得在昏迷之前对陶安泰说过的话,当时感觉没有什么,可是此刻清醒的她却羞怯万分,不过她并不悔说出那些话。
柏小妍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陶安泰推开门进来的动静都没有察觉。直到听到一声轻微的唤声,柏小妍才堪堪回神向着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望去。
“妍儿,是你吗?”
轻微且有些缥缈的声音,带着点点的不确定,又染上丝丝哽咽,仿佛久处绝境之人突然看见一道曙光,首先不是欣喜若狂,而是质疑那是否是上天的一个玩笑。
看着陶安泰那不敢确定的眸子,带了点无措,柏小妍的眼眶很快就红了一圈,晶莹剔透的泪水潸然而下:“傻瓜,不是我还能有谁?”
下一刻,鼻翼间充斥着微微桃花熏香,一个突如其来紧紧的怀抱让柏小妍有些眩晕,陶安泰抱得很紧,紧道柏小妍错以为陶安泰要将她嵌入骨肉之中。
耳旁也传来男人沾染些微怨气的声音:“你这么久不醒来,我都以为你要将我永远扔下了。”
果然还是那个一直将她放在心上的男人会说的话,柏小妍禁不住地眼泪流的更凶了。
“妍儿、妍儿·····”一声声呼唤,那人也不知疲惫。
温热的唇覆了上来,霸道中不失温柔,先是在唇边慢慢描绘着、研磨着,酥酥麻麻的触感让柏小妍手脚发软。渐渐地,那唇似乎并不满足就在城池之外小打小闹,舌尖缓缓探入,一点一点将柏小妍的城池攻下。柏小妍也果然慢慢迷失在其中,双手攀在陶安泰精瘦的腰间,双眼微阖。
“妍儿,睁眼,看着我!”不知陶安泰是何时停下的,沙哑的声音有着独特的吸引力,蛊惑着柏小妍的心神,顺从地睁开了双眼,对视上一双黑亮又欢喜的眸子,让她一怔,又一次陷入其中。
身上的衣服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整理好后,柏小妍这才发现她情动地竟然连自己的衣物何时褪下都不知,倾国倾城的脸颊上瞧瞧爬上一丝疑似害羞的红晕,说出的话带着三分醉意,还有着不可察觉娇嗔。
“你、你个登徒浪子!”
陶安泰低沉地笑声响起,看着眼前精力还算不错的柏小妍,他总有种她会随时消失的错觉,这也导致他的手一直就没有放开过包裹在其中的小手,他现在一刻都不想与柏小妍分离了,多日积压在心中的话此刻也顺势说了出来:“妍儿,我们成亲好不好?”
柏小妍没有一刻迟疑,坚定地点了点头,落下了一个字:“好!”
不同于在别府答应陶安泰求亲,那时的她回复地很复杂,但此刻她已经想清楚了,她骨子中已经认定了这个霸道却愿将她放在心间上宠的男人。
经过一次死亡,她突然觉得以前的坚持没了意义,柏国国破与父君母后的逝去都与眼前的男子没有太大关联,那只是她自幼年以来的执念,执着地认定了他就是罪魁祸首,殊不知即使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这是世间运行的定律,弱肉强食从来都没有解释。
听到柏小妍这句肯定的回答,陶安泰连日来堆在心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狂喜瞬时充满了身上每一个毛孔,皮肉下血管中的血液沸腾起来,他激动地一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