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是我的……未婚妻。”
最后的三个字,陶安泰说得轻而又轻。可并没有逃过柏小妍的耳朵。
柏小妍目光一颤,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是回答,而这个回答,也将她心中最后那点朦朦胧胧的东西一下子清扫而空。
她心里说不出的失落,但却又说不清为什么会失落。
“看来是小姐误会我和王爷之间的关系了。那这件事得多靠您解释了……”她勉强笑了一下说道,却不曾想这笑容刺得陶安泰心里生疼。
“嗯。”陶安泰沉声答道。
“那王爷就尽早回去,尽早将这件事解释开吧。”柏小妍直视着他的眼睛,只是那目光也是说不清地纠结万分。
陶安泰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柏小妍一人。
她环顾着空荡荡的屋子,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镇外的官道上,酷热的阳光晒得树叶都蔫头耷脑,没有一点生气。只有不知疲倦地蝉在大声叫着,愈显得暑热难耐。
如果没有要紧事,谁也不会在这最热的时刻赶路,可老李却将杏儿绑住双手,和她骑在一匹马上,将马打得飞快。
虽然花惊容没有给他们规定时间,但他们知道必须早些赶回去,将人交到小姐手中。因为这位小姐看上去脾气是最好,但实际上却是没有定性,最难相处。
一路颠簸,杏儿变得又烦又累。但她也明白,耍脾气是一点用都没有的,要动脑筋逃走才是正途。
她那些小心思又动起来了,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撘着话。
“喂,这位大哥,歇一会吧,这么热的天难道你们不热不累吗?”
没人理她。
“你看你都热得满头汗了!那边有树荫,过去坐坐吧!”
还是没人理她。
杏儿“哎哟哎哟”地叫起来:“腿好酸啊,身子快颠散架了!大哥你能保证我可以这么囫囵个儿地送到京城去吗?”
“闭嘴!再这么多话我把你嘴堵上!”老李终于被她弄烦了,大声呵斥起来。
“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杏儿撅着嘴气呼呼地嘟囔,然后,眼睛忽地一亮,“哎,那不是——那不是大叔吗?”
李总管便道:“丁柏小妍。想必铁大人也有所耳闻吧?毕竟听说上一次您来寻过王爷,想来见过这姑娘也说不定。”
铁冷棠一眯眼睛,又注视了杏儿片刻,点头道:“我的确见过她。只是她为何是男装?”
李总管冷笑道:“想来是觉得女装呆在王爷身边不方便吧!铁大人,我们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多聊了。回头到了京城,我请客!”说完,他一抱拳,便欲告辞。
杏儿见状忙叫道:“哎,大叔,我们相识一场,难道您就这么眼睁地看着我被带走?您就不说来救救我?”
没等铁冷棠答话,李总管推了她一把,道:“铁大人是有要事在身的,哪里有工夫管你这么多事!跟我回去!”
铁冷棠却并未理会他,道:“李总管,铁某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看见王爷?”
李总管摇摇头道:“这倒没有。”
“那你们是专程来找这位姑娘的?”
李总管和他的同伴对视了一眼。
李总管道:“铁大人,这是我们府里的事情,就不劳您多问了。铁大人是来找王爷的,自当赶快去寻找。我们要带人回去复命,也要赶路要紧。李某和宋某在此别过了!”
杏儿在他们的谈话中,已经明白铁冷棠的主子,那位潘公子乃是一位王爷;抓她的这两个人的主子,虽然身份稍逊,但也是一位大人物,甚至有可能能影响潘陶安泰。她一边暗自心惊,一边飞快地转着脑筋,想在这其中找到什么机会逃走。
她大喊道:“哎喂,铁大叔!大叔!看在我和王爷相伴而行多日的份上,你就救救我,别让我去京城了!”
她本想和铁冷棠攀攀交情,求他救自己一马,没想到等她说完话,不光宋李二人盯着她的目光更有杀气,连铁冷棠的目光都变得冰冷,还夹了些鄙夷。
“怎……怎么了?你……你们?”杏儿觉得浑身不自在,身上的热汗似乎都变成了冷汗。
“……你跟他们走吧,我帮不了你!”铁冷棠冷冷说道,扬鞭策马,奔驰而去。
“两……两位大哥……”杏儿又苦兮兮地向宋李二人恳求。
姓宋的咧嘴一笑,道:“丁柏小妍,你被请过去就是因为和王爷走得太近!你不说和王爷没有任何关系,还说和他相伴多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姓铁的想帮你才怪!”
杏儿惊得张大了嘴,半晌问道:“那拜托你们告诉我,是谁……想抓我?”
李总管道:“就是告诉你也无妨。是王爷的未婚妻,当今宰相的千金。你惹得起吗?”
杏儿闻言,如五雷轰顶般,登时吓得说话都带了哭腔。
“怎么会是这样?两位大哥行行好,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丁柏小妍,我是她的丫鬟杏儿!你们放了我吧!”